天门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,小巷深处的爱在何方
巷口的老槐树又冒新芽了,陈奶奶扶着斑驳的墙慢慢走。她今天系了条淡紫色丝巾,那是年轻时老李送的第一份礼物。
“您找什么呢?”新搬来的邻居小姑娘抱着快递问。陈奶奶眯眼笑了笑,手指轻轻抚过墙砖缝隙里探出的青苔。
旧信里的年轮
木匣子藏在五斗柜最深处,里头装着叁十六封泛黄的信。1968年秋天,老李被调去西北支援建设,他们在巷口分别时,谁都没敢提“等”这个字。第一封信走了整整两个月,信纸都被风沙磨毛了边。
“咱巷子东头第叁棵槐树又长高了吧?”他在信里这样写。陈奶奶当时就哭了——那棵树苗是他们一起栽的。后来每封信都藏着只有他们懂的暗号:水泥厂烟囱的影子、石板路裂缝的走向、甚至谁家窗台新添的盆花。
等待生出根系
巷子西头的王婶总劝她别傻等。那几年来说媒的人不少,陈奶奶在纺织厂做工,下班就坐在槐树下纳鞋底。鞋底纳了二十七双,西北终于来了调令。
老李回来的傍晚,她正踮脚收晾衣绳上的床单。忽然有人接过她手里的竹竿,袖口带着大漠的干燥气息。“东头第叁棵槐树,”他说,“比我想的还要粗壮。”
后来他们真在槐树下开了家修鞋铺。老李的手艺好,连隔壁街的人都专门来找他钉鞋掌。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里,孩子们慢慢长大,飞出了巷子。
去年拆迁办的人来过,说这条巷子太老了。陈奶奶第一次显得固执,她把叁十六封信整整齐齐摊在桌上,什么也没多说。
如今巷子里多是租客,年轻人捧着手机匆匆走过。但总有人会停下脚步——或许是被初夏的槐花香留住,或许是想知道,为什么修鞋铺的玻璃罐里永远放着薄荷糖。
斜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就像那些信里承诺过的余生。老李正在修一只磨偏的后跟,陈奶奶把泡好的茶放在他手边。茶水温热,像极了岁月里最平常的相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