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江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老街弄堂两百元情缘
巷子口那家裁缝铺的陈阿姨跟我说起这事儿时,手里的针线活都没停。她说那姑娘总在周叁下午来,穿淡紫色连衣裙,买走巷尾老张铺子里最便宜的栀子花。
我是在第叁个周叁遇见她的。梅雨季的石板路泛着水光,她蹲在巷子尽头的花摊前,仔细挑着两块钱一朵的栀子。老张用旧报纸包花时,她从米色手提袋里掏出绣花零钱袋,硬币碰出细碎的声响。
两百块钱的约定
“其实他给过我钱。”后来熟悉了,她坐在巷口的茶摊告诉我。茶摊老板娘给她多加了冰糖,这是老住户才有的待遇。“每周叁下午,他会在信箱留两百块。我拿一百买花,剩下的一百...”她望向巷子深处那栋老洋房,“存起来给他买药。”
洋房里住着个患肺病的画家。叁年前她在巷子里写生时淋了雨,是他递来那把藏青色的伞。后来她成了他唯一的学生,也成了这座城市里最懂他画作的人。
老张偷偷跟我比划:“那姑娘买的栀子,画家都摆在画架旁。他说花香比药管用。”而药铺的伙计记得,每月底总有个姑娘来买川贝,付钱时从绣花钱袋倒出许多硬币。
这样的周叁持续了两年七个月。巷子里的人渐渐习惯了这幅画面:穿淡紫色裙子的姑娘,抱着用旧报纸包好的栀子花,轻叩那扇褪色的木门。
某个周叁她没出现。画家撑着病体出门寻找,才听说姑娘家里安排她去了南方。老张交给他一个铁盒,里面是姑娘存下的四千八百块钱,还有张字条:“老师的画该换新颜料了”。
后来画家的病居然慢慢好转。他在巷子里开了间小画室,墙上挂满各种角度的巷景,每幅画里都有个穿淡紫色裙子的背影。来看画的人都说,这些画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。
今年春天,裁缝铺陈阿姨在帮画家补外套时,从内袋摸出张发黄的收款单。上面写着:“栀子花一百八十四次,共计叁百六十八元整”。原来他始终知道每朵花的价格,每周故意多留的钱,是怕她舍不得买新裙子。
现在巷子里的年轻人谈恋爱,都爱去老画室坐坐。他们不一定懂画,但都说在那里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栀子香。而周叁下午的巷子,总有人不经意看向巷口,仿佛在等那个穿淡紫色的身影。
老街的青石板记得这些琐碎的温度。两百块钱拆成两份心意,在潮湿的梅雨季里,慢慢长出比爱情更绵长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