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小满被哭还流东西作业
姬小满被哭还流东西作业
姬小满蹲在书桌前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，砸在摊开的练习册上，晕开一小团模糊的墨迹。她不是第一次因为作业哭，但这次有点不一样——不只是眼泪，鼻涕也跟着不争气地往下淌，她手忙脚乱地去擦，结果作业本上又多了几道皱巴巴的痕迹。
“完了完了，这下更没法交了。”她抽抽搭搭地想着，心里那点委屈像吹气球似的胀大。妈妈推门进来，看见她这副样子，没像往常一样急着安慰，反倒叹了口气，在床边坐下。“又卡在哪了？是那道应用题，还是作文没思路？”
小满摇摇头，指了指本子上湿漉漉的那一块。“不是题难……是、是我把弟弟的水杯碰洒了，作业全湿了。刚重写了一点，又、又这样……”她越说越伤心，觉得自己笨手笨脚，什么事都做不好。这种时候，人的情绪就像个关不紧的水龙头，一旦开了个缝，所有烦心事都跟着往外涌——昨天听写错了五个词，前天跑步倒数第二，大前天把好朋友借的橡皮弄丢了。作业，不过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妈妈凑过来看了看，伸手把那张湿透的纸轻轻揭起来，夹进一本厚厚的字典里。“先压着，一会儿就平了。墨迹干了说不定还能看清。”她语气平静，好像这不是什么天大的事。“作业嘛，写了、思考了，它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。交付出去的那张纸，漂亮干净当然好，但有点折痕水印，难道里面的努力和知识就作废了？”
这话让小满的哭声小了点。她抬起红肿的眼睛，有点愣。她一直以为，交上去的作业必须完美，不能有涂改，字要工整，页面要清爽，否则老师会不喜欢，成绩会不好。她好像从来没想过，作业的核心到底是什么。是那张纸的“品相”，还是纸背后那个抓耳挠腮、试图理解、反复演算的过程？这个想法，像颗小石子投进她混乱的心里，激起一点不一样的涟漪。
妈妈起身去拿毛巾，留下小满自己对着字典发呆。她想起上周自然课，老师让他们观察豆芽生长。她的豆芽因为放在暖气边，长得又细又高，后来还倒下了。同桌的豆芽粗壮整齐。可最后报告上，老师给她的评分并不低，评语写的是：“观察到了温度过高的异常影响，记录详细。”那时候她不太懂，现在模糊有点感觉了。
“过程价值。”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词，是听爸爸提过的。东西弄坏了、弄脏了，结果不完美，但你在解决它、应对它的过程中学到的东西，可能比顺顺利利完成一件事还要多。就像现在，她学会了怎么紧急处理湿掉的纸张，体会到情绪崩溃后怎么慢慢平复，甚至开始思考“完成”和“完美”的区别。这些，难道是那张干干净净、一次成功的作业能教给她的吗？
字典里的纸慢慢干了，墨迹确实还依稀可辨，皱皱的，像老人额头的纹路。小满把它拿出来，抚平，在旁边重新开始写。这一次，下笔没那么沉重了。她知道，这份作业交上去，可能不会有“优+”，可能老师会皱眉看看那团水渍。但那又怎么样呢？这份作业承载的东西，比表面看到的要多得多。它记录了一次小小的灾难，一次情绪的溃堤，和一次悄无声息的领悟。
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，楼里传来别人家炒菜的声响。小满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脸上泪痕早干了，紧绷绷的。她没再哭，心里那种堵着的感觉，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。桌上那张有点皱的作业纸，静静地躺在那里，不再是一个失败的证据，倒像一枚独特的勋章，记录着一个女孩某个放学后，狼狈却珍贵的成长片刻。原来，有些东西，就是在这一塌糊涂的“流动”和“处理”中，悄悄沉淀下来，变成了属于自己的“干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