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产一级片
月上产一级片
老张蹲在田埂上，摸出根烟点上，眯着眼看天上那轮月亮。月亮黄澄澄的，像个熟透的大饼，稳稳当当地挂在他家那叁亩水田上头。他吐出口烟，心里琢磨着：“这月亮，真能照着咱这稻子，长出不一样的米来？”
这事儿还得从县里农科站的小李技术员说起。上个月，小李揣着个平板电脑，风风火火地跑到村里，开了个会。他说现在讲究“月光农业”，不是搞什么浪漫，而是实打实的技术。月亮的光照，虽然弱，但里头有些特定的波段，对作物生长有微妙影响。尤其是水稻灌浆那阵子，要是配合着月亮的周期，减少夜间强光干扰，让稻子好好“沐浴”月光，结出的米粒会更饱满，口感也特别。这种在特定月相周期下精心栽培、全程古法结合新法管理、最后通过严格品控的米，他们起了个名儿，就叫“月光精产”。
老张一开始觉得，这纯属瞎扯淡。种了一辈子地，没听说月亮还能当肥料使的。可小李说得有鼻子有眼，还拿出其他地方的数据比划。老张性子倔，但也好个新鲜，心想反正就划出一块田试试，亏了也就亏了。于是，他严格按照小李给的“月光日历”来伺候他那块“试验田”。该蓄水的时候蓄水，该控光的时候，晚上绝不开任何补光灯，就让那片稻子安安静静地泡在月光里。
说来也怪，那亩田的稻子，长得就是和别处不一样。秆子更挺，叶子在月光下看着油亮亮的。到了抽穗灌浆的关键期，老张几乎每晚都去田边蹲着。四周静悄悄的，只有虫鸣，月光跟水银似的泻下来，均匀地铺在沉甸甸的稻穗上。他能闻到一种清甜的、带着潮气的香气，和白天太阳晒出来的味道不同，更柔和，更绵长。这时候他才咂摸出点味道来，这“月光精产”，精的不是神话，是那份顺应天时的耐心和精细。
转眼到了秋收。打下来的谷子，经过晾晒、脱壳，米粒出来了。老张抓了一把在手心，心里咯噔一下。这米，颗颗晶莹修长，透着一种润泽的玉白色，和普通米放在一起，高下立判。煮熟了之后，那股香气更不得了，不是扑鼻的浓香，而是揭开锅盖后，缓缓腾起的一股清甜气。饭粒油亮亮的，嚼在嘴里，弹牙，回甘。老张没念过多少书，形容不出，就觉得这饭，有股“小时候的味道”，或者说，是“月亮晒饱了的味道”。
这米后来被一家注重品质的粮油公司看中，包装成了高端产物。老张的“月光精产”米，卖出了普通米好几倍的价钱。村里人从看笑话，到纷纷跑来取经。老张话不多，就领着人去他那块田边上看，晚上去。他说：“你看，这月亮不要钱，但这份静心，得花钱买。以前总想着跟太阳抢时间，加化肥，打灯照，催它长。现在明白了，有时候慢下来，等一等，借着月亮那股柔劲，东西反而长得更扎实，更有味。”
如今，老张还是喜欢晚上去田边。月亮升起来，照着他的田，也照着远近其他跟上了这“月光精产”路子的田。一片一片，泛着淡淡的银辉。他想，这哪是种地啊，这简直像是在用土地和禾苗，跟月亮合拍，拍一部安静又丰饶的片子。主角是稻子，灯光师就是天上那轮明月，而他们这些农人，就是最用心的导演。这部“片子”的成色，一级棒，就藏在每一粒清甜柔软的米饭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