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色五月天
天天色五月天
这标题念出来，是不是有点绕口，又带着点说不清的趣味？像小时候在巷子里听到的、听不真切的叫卖声，或者老相册里一张褪了色的风景照。它没什么明确的指向，反倒让人心里头冒出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来。
“天天色”，听着像在描述一种日复一日的光景，天光的颜色嘛，不就是那么回事。清晨是鱼肚白，慢慢染上鸭蛋青，晌午是晃眼的金，傍晚呢，火烧云一来，半边天都醉成橘红或绛紫。可一旦加上“五月天”，味道就变了。它不再只是天空的色谱，忽然就落到了实处，落在了“五月”这个具体的、饱满的时节上。
五月的天，那可真是有意思。你说它热吧，清晨和夜里还留着春天尾巴的凉气；你说它凉快吧，正午的日头已经有点夏天的狠劲了。这种天气，人走在路上，心思也跟着忽明忽暗的。穿外套觉得有点多余，脱了又怕一阵小风吹来打个哆嗦。像极了人某些时候的心境，进退都不是，就那么悬着，却偏偏有种微妙的、属于这个季节的舒适感。
这个时候的“天色”，最有看头。不像冬天，天总是灰蒙蒙的，高远而冷淡；也不像盛夏，一片蔚蓝到底，直接得让人无处躲藏。五月的天色是活的，是善变的。可能早上出门时还阴着脸，一副要下雨的模样，你心里刚嘀咕着“真麻烦”，没过两盅茶的功夫，太阳就从云缝里斜刺出来，光柱子亮堂堂地打在湿漉漉的叶子上，那绿，鲜嫩得能掐出水来。这种不期而遇的晴朗，比一贯的晴天更叫人欢喜。
说到叶子，五月的绿，是一年里最敦厚、最踏实的绿。初春的绿太嫩，怯生生的；夏天的绿又太老成，蒙着一层灰尘似的。只有五月的绿，刚刚好，蓬蓬勃勃地撑开，把枝条都压得弯弯的。你看着那满眼的绿意，心里会莫名地安定下来，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饱满的、有分量的。
在这样的天色和绿意里，人好像也会变得不一样。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些，愿意在树下多站一会儿，看看光影怎么在地上慢慢移动。偶尔听到几声鸟叫，清脆脆的，也不觉得吵闹，反倒像给这安静的画面配上了音。你会想起一些旧事，可能无关紧要，就是某个同样天气里的午后，或者某个人的侧脸。这些念头来了又走，轻轻的，不留痕迹，就像天上那片刚好飘过去的云。
这大概就是“天天色五月天”想说的东西吧。它不是什么大道理，就是一种普普通通的生活况味。是日复一日的天光变化里，因为嵌入了“五月”这个特定的时节，而透出的那份独特的、转瞬即逝的诗意。它提醒我们，别只顾着低头赶路，偶尔也得抬抬头，看看头顶上这片永不重复的剧场。今天的云和昨天的肯定不同，明天的晚霞又会是另一番模样。这份变幻本身，就是一种确切的生活况味。
日子一天天过，天色一天天变。我们常说“过日子”，这个“过”字，里头有多少是被我们囫囵吞枣般忽略掉的颜色、声音和气息呢？五月的天，用它不冷不热的温度，用它浓淡相宜的色彩，像个老朋友似的，拍拍你的肩膀，让你停下来，喘口气，就看看天，看看树，什么也不想。这种单纯的、专注于当下的感受，在如今这急匆匆的年月里，倒成了件奢侈的事。
所以啊，要是这两天你觉着心里头有点闷，有点乱，不妨找个窗边，或者干脆下楼走走。别管什么“天天色五月天”到底是什么意思，你就去看，去感受。看光怎么透过层层迭迭的叶子，在地上洒下明明暗暗的圆斑；感受风拂过皮肤时，那一点点温，又夹带着的一丝丝凉。这五月天里的分秒秒，这平常天光下的点点滴滴，或许就是生活最本真、也最耐琢磨的那部分底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