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久别久久
久久久别久久
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？就是盯着一个词儿，或者一个句子，看久了，反而觉得不认识了。那字形明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，可意思却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模模糊糊的，抓不住。我最近就老琢磨“久久”这个词。
它太常见了，常见到我们几乎忘了它本身的重量。祝福语里总少不了它，“幸福久久”、“健康久久”，像甜美的糖霜，轻轻一点，气氛就到位了。可糖霜化了之后呢？那份我们真正期盼的、绵长而坚实的“久”，它到底藏在生活的哪个褶皱里？
我想，它大概不在那些惊天动地的瞬间里。瞬间是璀璨的烟火，“嘭”一下照亮夜空，然后留下更深的寂静。真正的“久”，是烟火散去后，空气里那股淡淡的、需要你静下心来才能嗅到的硝烟味；是夜深了，手边那杯忘了喝、已经温吞的白开水。
它是一种“持续感”。像老家门前那条河，你从来听不见它巨大的奔流声，但它就在那里，日日夜夜，带走了落花，磨圆了石头。这种持续的浸润，才是“久久”的筋骨。
说到这儿，就绕不开另一个字——“别”。这个字母现在可不得了，它像个万能插座，什么都能往里插：网络、电子、数字生活。我们的生活，可不就是被“别”给串联起来了嘛。信息是快了，联系是方便了，可心呢，有时候反而觉得空落落的。我们习惯了在屏幕上打出“久久”的祝福，敲击发送，一气呵成。那份通过指尖温度、通过眼神交汇来传递的“久”，好像被压缩成了一个个光点，闪烁一下，就沉没在信息的洪流里。
这让我有点恍惚。我们追求“别”时代的极致效率，一秒传输，即时满足。可“久久”这个词，它内在的韵律偏偏是慢的，是沉的，是需要时间去酿的。这二者拧在一起，就成了我们这代人共同的课题。
或许，答案不在于舍弃哪一个。不是让我们扔掉手机，回到从前，那不可能，也没必要。我在想，我们能不能试着，给“别”的生活里，注入一点“久”的耐心？比如，收到那条“久久”的祝福信息时，别急着划掉，能不能停下来，真心实意地想一想发信的那个人，在脑子里过一过他的样子，然后认真地回一句“你也一样”。这多花的几秒钟，就是一种“数字时代的仪式感”，它让轻飘飘的字符，有了点沉甸甸的分量。
再往大了说，我们做的很多事，读书、学一门手艺、爱一个人、坚持一个哪怕很小的爱好，不都是在对抗那种浮光掠影的“别”化消逝感，试图为自己的人生，建立起一种“持续感”吗？这种建立，本身就是一场心灵滋养的过程。它急不来，得像煲汤，小火慢炖，滋味才会一点点渗出来。
所以，“久久久别久久”这个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组合，倒像是个有趣的隐喻。它说的是，在这个一切都追求“快”和“新”的“e”世界里，我们内心深处，其实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一种“久”的定力，一种不被流量带跑的内心沉淀。那份“久”，是知道自己从哪里来，大概要往哪里去；是相信有些东西值得慢慢磨，比如信任，比如理解，比如爱。
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了，又是一个平常的傍晚。我关掉了一些不必要的网页和通知，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。这种安静，不是空洞的，它像一层柔软的衬底，让我能更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，感觉到时间像水一样，平和地流过。这一刻的平静与自持，或许，就是我能为自己找到的、最真实的“久久”吧。它不张扬，却足够结实，能陪着我们，走过很多个或明或暗的“别”般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