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城堵住不让谢怜流出来万鬼躁
花城堵住不让谢怜流出来万鬼躁
这事儿说起来,得从花城的城墙根儿讲起。那城墙是老物件了,砖缝里都渗着几代人的汗和故事。可最近邪门,一到后半夜,城里就隐隐约约传来呜咽声,像风穿过破瓦罐,又像千百人在极远的地方同时叹气。老辈人说,那是地底下的东西睡不踏实了。
谢怜是谁?城里年轻一辈知道的不多。只有东头茶馆里摇蒲扇的九公偶尔漏两句嘴,说百十年前,咱这儿出过一位了不得的人物。不是官,也不是侠,就是个心特别软的白衣书生。见不得人受苦,也见不得鬼受苦。那年大旱接着瘟疫,死人一堆堆地往乱葬岗送,怨气重得连乌鸦都不敢落脚。是谢怜,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法子,说要以自身为容器,把那些无处可去的悲苦和戾气,引到自己身上,再慢慢化解。
“引是引进去了,”九公嘬一口浓茶,眯着眼,“可人呐,到底不是神仙。那东西进了身,就像墨汁滴进清水,想再分开,难喽。”据说谢怜最后把自己关在了城南山脚下一处早已荒废的旧祠里,再没出来。有人说他化成了一尊石像,也有人说他其实散了,那身承载的“东西”,被某种古老的禁制,暂时封在了祠堂底下。
花城是座活城,这些年人越聚越多,楼越盖越高,地底下的管道线路挖得纵横交错。有人说,去年地铁施工那阵儿,钻头打偏了,正正好好蹭着了旧祠底下的一块老基石。当时没啥异样,可裂缝,或许就是从那儿开始的。
先是护城河的水,莫名泛起铁锈似的腥红,几天后又自己清了。接着是城里养的狗,半夜齐刷刷对着南山方向低吼,毛都炸着。再后来,有些体弱敏感的人开始做相似的噩梦,梦里一片漆黑,只感觉有冰冷黏湿的东西,无声无息地从脚边漫过去。
气氛变得很微妙。白天一切照旧,车水马龙,吆喝买卖。可一到日头西斜,家家户户关窗闭门的速度,总比往常快上那么一刻。一种无形的压力,像盛夏暴雨前的闷热,笼罩在全城头顶。没人明说,但心里都绷着一根弦——南山底下封着的那些“老伙计”,怕是漏了缝,想往外“流”呢。
这“流”可不是水流。那是百十年积压的秽恶与怨念,一旦泄入人群熙攘的城里,会染上什么,会勾起人心底多少阴暗,谁也不敢想。这就好比一个年久失修、装满了污水的大缸,缸底裂了条缝,那脏水正丝丝缕缕往外渗。而花城,此刻就成了堵在裂缝口的那团泥。
说“堵”,不是真的派人去把那旧祠围起来。那不管用。堵的是一种“势”。老辈人开始带着年轻的后生,在城里几个老方位点香,香不插在庙里,就插在路口、井边、老槐树下。香火日夜不断,烟气袅袅娜娜,连成一片若有若无的网。家里的老人叮嘱孩子,夜里听见什么响动,别好奇,别应声,安心睡你的觉。全城的人,似乎都在无意中达成了一种默契:用最寻常的日子,最旺盛的生气,去对抗那股想要漫溢出来的阴冷。
可那被惊动的“万鬼”,确实躁得厉害。旧祠附近的野猫,眼睛在夜里绿得瘆人。更怪的是,城里所有的镜子,在午夜子时前后,会莫名模糊一下,像蒙了层水汽,擦也擦不净,得过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晰。有胆大的后生半夜路过废弃的祠堂外围,说听见里面不是风声,是细细密密的抓挠声,指甲刮过石板那种,听得人从牙酸到心尖。
这局面就这么僵持着。一方是百年禁制松动,急于寻找出口宣泄的古老怨秽;另一方,是一座浑然不觉却又本能自保的城,和它几十万照常生活、却默默收紧人气的居民。谢怜当年“流”入体内的东西,如今想要“流”出,而花城,用它的砖瓦街道,用它的万家灯火,用它空气里飘着的油烟味和孩童的笑闹声,死死“堵”着那道裂缝。
这像一场无声的拔河。绳子的一端,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过往;另一端,是嘈杂鲜活、充满缺憾却又顽强无比的当下。没人知道哪边会赢。只知道,每天太阳照常升起,集市照常开张,就是赢了一天。茶馆的九公摇着扇子,望着南山方向,喃喃自语:“堵得住一时,能堵得了一世吗?那书生当年舍了自己,才换来百年清静。如今这份清静要到期了,咱这花城,又拿什么去续呢?”
日子还在过。只是夜里那呜咽声,似乎更清晰了些。家家户户窗后的灯光,也似乎亮得更久了一点。这场较量,还没到见分晓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