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水那里有站小巷,广水这边有站小弄
沿着广水老城区那条熟悉的街道慢慢走着,两旁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,像是在跟过路人聊天。我总觉得,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几条藏着故事的巷子,它们不声不响地待在繁华背后,等着有心人去发现。广水那边有条站小巷,不知怎的,我忽然想起朋友前阵子提过一嘴,说广水这边也有个站小弄,名字听着像兄弟俩,可里头的光景却大不相同。
这不,上周末闲来无事,我索性把两条巷子都转了一遍。站小巷在城西,夹在两排老居民楼中间,窄得只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走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墙根处探出几丛野草,随风轻轻摆动着。巷口修鞋的老张在这儿摆了叁十年摊,他一边敲着鞋底一边跟我说:“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往这儿钻啦,嫌太安静。”可我倒觉得,这份安静难得。阳光从屋檐缝隙漏下来,在地上画出明明暗暗的影子,偶尔传来邻居家的炒菜声和收音机里的戏曲,反而让心里特别踏实。
两条巷子两种日子
转身再到城东的站小弄,气氛立马热闹起来。虽说也叫“站小”,可这巷子宽了不少,两旁开着各式小店。卖豆花的老板娘系着花围裙,正麻利地给客人盛碗;隔壁理发师傅举着推子,跟坐在藤椅上的老大爷聊着家常。最有趣的是巷子中间那棵大槐树,底下摆着几张象棋桌,总围着一群老人家,有时为一步棋能争上老半天。
我在树荫底下站着看了会儿棋,旁边摇扇子的奶奶主动搭话:“你是头回来吧?我们这站小弄啊,白天从来不冷清。”她指着巷尾告诉我,“那儿原来是个老茶馆,现在改成小超市了,不过下午还是有人爱聚在门口下棋打牌。”说着说着,她忽然压低声音:“要说跟站小巷比嘛,我们这儿烟火气重些,他们那儿更清净。各有各的好。”
这话让我琢磨了半天。可不是嘛,同样藏在城市角落里,两条巷子却活出了不同的节奏。站小巷像本泛黄的旧书,得慢慢翻才能品出味道;站小弄则像锅咕嘟冒泡的大杂烩,热热闹闹的,走近了就能感受到那股子生活热气。
后来我又去了几次,渐渐摸出点门道。站小巷早晨最有看头,老人们提着鸟笼慢悠悠地散步,菜贩子骑着叁轮车吱呀呀地经过,车把上挂着的铃铛叮当作响。而站小弄的傍晚最是鲜活,下班的人顺道带点熟食回去,孩子们在巷子里追跑打闹,空气中飘着各家的饭菜香。你说怪不怪,明明都是老巷子,却像商量好了似的,一个守着清晨,一个伴着黄昏。
有天在站小巷遇到个画画的学生,他支着画板在写生。我凑过去看,画上的巷子比实际看起来更有韵味。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:“总觉得这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画了好几回都抓不准。”我心想,或许这种感觉就藏在墙角斑驳的水渍里,藏在磨得圆润的石阶上,藏在那些看似平常的日常琐碎中。
如今城市变得太快,高楼一栋栋立起来,这些老巷子倒成了时间的见证。站小巷和站小弄,名字听着像,性子却不同,但都实实在在地承载着普通人的日子。每次走进这些巷子,时间仿佛就慢了下来,让人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过的那些夏天——简单,却让人莫名心安。
或许过些年再来,这些巷子又会是另一番模样。但至少现在,它们还好好地待在原地,等着某个午后,有人拐进来,停下匆忙的脚步,听听岁月留下的故事。这大概就是老巷子最珍贵的吧——不管外面世界怎么变,它们总给忙碌的人们留着一处可以喘口气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