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老公的面我被人耍
当老公的面我被人耍
这事儿过去快半年了，现在想起来，心里头还跟堵了块湿棉花似的，闷得慌。那天是我和老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，我俩特意挑了家挺有格调的西餐厅，灯光昏黄，小提琴声若有若无的，气氛本来特别好。
老公去洗手间的空档，我独自坐着抿红酒。这时候，旁边桌过来个男的，穿着体面，笑容也客气。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，说是什么市场调研公司的，正在做高端消费者访谈，看我气质很符合，能不能帮忙填个简单的问卷。就几句话，完了还有份小礼品。我向来不太会拒绝人，想着反正等老公回来也没事，就接过了笔。
问题一开始还挺正常，问平时喜欢什么品牌，消费习惯啥的。后来越问越不对劲，开始拐弯抹角打听家庭收入，住哪个片区，甚至问我先生是做什么的。我心里有点警觉了，笔也慢了下来。那男人马上换上一副特别诚恳的表情，说这是最后几个专业题，都是为了数据精准，还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看似他同事的人，意思是他们真是正经在做调研。
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写的时候，我老公回来了。他一看这情形，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。那男人见了我老公，态度更热情了，直接把话头转向他，嘴里啪啦说了一堆什么“伉俪情深”、“一看就是成功人士”之类的恭维话。我老公只是点点头，没怎么搭腔，示意我把问卷还给他。
可那男人不依不饶，说就差一点了，帮人帮到底嘛，边说边从包里掏出那份所谓的“小礼品”——一个看起来粗制滥造的充电宝。他还特意强调，这是某某大品牌的合作赠品，价值不菲。我老公性子直，直接说：“谢谢，我们不需要，问卷也不填了。”伸手就把我手里的本子和笔拿过去，递还给他。
你猜怎么着？那男人脸色一变，刚才的客气劲儿瞬间没了。他一把抓过东西，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：“穿得人模狗样的，这么点忙都不帮，装什么装。”声音不大，但我和老公都听得清清楚楚。说完，他转身就走回自己那桌，和同桌的人交换了个眼色，那几个人还朝我们这边瞥了瞥，发出几声刻意压低的、却足以让我们听到的嗤笑。
我一下子僵在那儿，脸腾地就烧了起来。不是生气，是那种特别丢脸、特别难堪的感觉，火辣辣地顺着脖子往上爬。尤其是当着我老公的面。那一瞬间，我脑子里嗡嗡的，觉得整个餐厅的人好像都在看我们这边的笑话。我甚至有点埋怨老公，是不是他态度太硬，才弄得这么难堪。
老公没说话，只是伸手过来，用力握了握我放在桌上的手。他的手心很热，也很稳。然后他叫来服务员，平静地要求换一个离那边远些的座位。等我们在新座位坐下，小提琴声又缓缓响起的时候，他才看着我说：“那不是市场调研，是套信息的，可能下一步就是推销，甚至是骗局。他们专挑落单的，或者看起来好说话的人下手。”
我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。那些过分私密的问题，那份廉价却吹嘘成“大品牌”的赠品，还有被拒绝后迅速变脸、试图用嘲讽来找补的姿态……这不就是一出精心设计、看人下菜碟的戏吗？他们赌的就是一般人碍于情面，不好意思在公共场合翻脸。我的礼貌和犹豫，在对方眼里，恐怕成了好拿捏、好糊弄的表现。
那顿饭后来的味道，我记不太清了。但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，我记得特别清楚。我一直在想，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想到，或者说，不敢立刻拒绝呢？是怕别人觉得我小气？还是怕破坏纪念日的气氛？好像都有点。我们常常被教育要与人为善，要顾及场面，可偏偏没人教我们，怎么去识别那些专门利用你这份“善”和“顾及”的人。
这事儿给我狠狠上了一课。我老公后来跟我聊，说这不是我的错，错的是那些把别人的善意当踏板的人。但自那以后，我确实有了些改变。再遇到街上过分热情的“扫码送礼”，或者电话里口若悬河的“幸运中奖”，我学会干脆地说“不用了，谢谢”。哪怕对方脸色不好看，哪怕显得有点“不近人情”。
保护自己，和家人那份平静的生活，比起陌生人那一瞬间可能的不满，重要得多。有时候，所谓的面子，在别有用心的算计面前，真的一文不值。该硬气的时候，就得把那份硬气亮出来，哪怕最初会有点不习惯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教给我的，一种带着刺的温柔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