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接待一个30肠尘长的客人
2接待一个30肠尘长的客人
这事儿说起来，还真有点特别。那天下午，店里就我一个人守着，阳光懒洋洋地晒在柜台上。门铃“叮咚”一响，我抬头一看，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。进来的这位“客人”，说实话，我第一眼没看清它在哪儿——它正顺着门缝底下，慢悠悠地，一扭一扭地滑进来。
是一条蛇。准确地说，是一条差不多叁十厘米长的小蛇，青黑色的背，在光线下泛着点哑光。它不慌不忙，像个来视察的领导，在地板砖上蜿蜒出浅浅的“厂”形轨迹。我愣住了，手里擦杯子的布停在了半空。接待人我经验丰富，可接待这位……真真是头一遭。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，反倒是好奇占了上风：这小家伙，打哪儿来的？它想干嘛？
我轻轻放下抹布，没敢做大动作，生怕惊着它。它似乎对墙角那盆绿萝更感兴趣，抬起小小的脑袋，信子一吐一吐。我这才注意到，它其实挺“秀气”的，没有骇人的模样，倒像个迷了路的、细长的探索者。我脑子里飞快转着：怎么办？轰出去？好像不太“礼貌”。任由它逛？这毕竟是个营业场所。这真是个意想不到的接待任务。
我慢慢蹲下身，保持一点距离，就这么看着它。它似乎察觉到我，停顿了一下，黑豆似的小眼睛朝我这边“望”了望，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始了它的地面巡查。我忽然觉得，这场景有点滑稽，又有点奇妙。我们之间隔着不止是物种，还有一种古怪的、沉默的交流。它在探索它的陌生环境，我在学习如何应对这份突如其来的“到访”。这需要一点理解，不是对人，而是对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命状态的理解。
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院，拿了一把长柄的簸箕和一块硬纸板。回来时，它已经溜达到了收银台底下。我尝试着，用纸板在它前面非常轻柔地引导，它像是明白了我的意图，或者只是顺着纸板的方向，慢慢地、配合地爬进了簸箕里。它的身体冰凉，鳞片滑过塑料簸箕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这个过程里，我没有感到厌恶或恐惧，反而完成了一次沉默的协作。
我托着它，走到店后的小花园，那里有一片荒着的小土坡，连接着更广阔的田野。我倾斜簸箕，它顺畅地滑入草丛，顿了顿，然后头也不回地，消失在绿色的缝隙里。阳光照在那片草叶上，微微晃动，好像它从没来过。
回到店里，地板上的那道浅浅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痕迹也快干了。我继续擦我的杯子，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平静。这次特殊的接待，没说什么话，却好像完成了一次很完整的沟通。它就这么突然地闯入，又安静地离开，留给我的，不是惊吓，而是一段挺有意思的插曲，让我对这方小天地的“客人”一词，有了更宽的想象。生活里啊，有些访客就是不按常理出牌，而你需要的，可能只是一点观察，一点耐心，然后为它指一条合适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