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仁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铜仁男子偏爱的胡同
巷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,我刚把电动车停在石阶旁,就听见王叔在自家门槛上敲烟斗的声音。这条青石板路我走了叁十年,从穿开裆裤到成家立业,它就像长在身体里的另一根脊梁骨。
铜仁男人喜欢的小巷子啊,说白了就是我们的江湖。你瞧这墙根下,老陈正在修理他那辆叁轮车,手上满是油污,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傩戏。往前十几步,张家厨房的腊肉香味混着辣椒的呛味儿飘出来,路过的人都得咽两口口水。这些窄得只能容两人错身的小巷,偏偏装得下整个市井人生。
早晨七点的烟火人间
天刚蒙蒙亮,巷子就醒了。穿睡衣倒痰盂的,拎着乌笼溜达的,蹲在井边刮胡子的,都慢悠悠地开始新一天。老辈人总爱坐在带扶手的竹椅上,说这条巷子比县志年纪都大。明朝那会儿是马帮歇脚的地方,青石板被马蹄磨得锃亮,现在还能隐约看出当年的茶马印记。
我最爱在雨天穿过巷子。雨水顺着黑瓦滴落,在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,那声音比什么音乐都让人心安。这时候要是躲进巷子深处的茶馆,准能碰上几个老熟人。不用约,到点儿自然就聚齐了。
午后叁点的棋盘江湖
巷子中段有棵大榕树,树荫底下永远摆着象棋摊。五十多岁的李会计每天准时来赴约,他的老对手是退休教师张大爷。两人下棋像唱双簧,走一步评叁步,围观的人比下棋的还激动。“将!”李会计把棋子拍得震天响,张大爷却不慌不忙端起搪瓷缸抿口茶:“急什么,你这招我二十年前就见过了。”
其实哪是为下棋啊。去年李会计住院半个月,张大爷天天望着空棋盘发呆。后来我们才懂,这棋盘就是老哥俩的暗号,只要还能坐在这儿斗嘴,日子就还踏实。铜仁男子偏爱的胡同,说到底就是这些不用明说的情义。
傍晚时分最是热闹。放学的小孩在巷子里追逐打闹,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晚饭。谁家炒菜缺葱少蒜,隔着墙头喊一嗓子就能借到。王叔家的电视机永远开着重播的京剧,声音大到整条巷子都能听见。新搬来的年轻人起初嫌吵,住了半年竟也跟着哼起《定军山》。
前阵子旧城改造,听说这条巷子可能要拆。那几天巷口总聚着人,大家也不说话,就盯着斑驳的墙面出神。后来政策调整保住了老巷,王叔破天荒买了挂鞭炮,红纸屑铺了满地。
如今我儿子也到了满巷子疯跑的年纪。昨天他问我为什么总爱带他走这条破旧的小路。我指着墙角新发的牵牛花说,你看这花种子在砖缝里待了多久,只要沾着地气,到季节自然就开了。我们这些男人啊,就像长在巷子里的植物,根须早和这些青石板缠在一起了。
今晚月色真好,巷子深处的麻将声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。我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——高楼大厦是给外人看的风景,这曲里拐弯的小巷子,才是咱们铜仁男人安放魂儿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