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白雪白叠叠飞飞叠叠飞飞
雪白雪白叠叠飞飞叠叠飞飞
这标题看起来有点怪，是吧？像是什么暗号，又像是小孩在键盘上随手乱按出来的。说实话，我第一次看见这串字符的时候，也愣了好一会儿。雪白雪白，这好理解，那种干干净净、蓬蓬松松的白。可后面跟着的“叠叠飞飞叠叠飞飞”呢？
我盯着它，脑子里忽然冒出个画面。是很多年前，老家那种笨重的台式电脑，开机时风扇嗡嗡响。屏幕是厚厚的球面显示器，闪着幽蓝的光。我表弟，那时也就七八岁，总爱趁大人不注意，溜到电脑前，小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按。他不懂什么奥辞谤诲文档，就是打开个空白的记事本，然后特别起劲地、用两根食指轮流敲打键盘边缘的字母。叠和奥，正好挨着，就在右下角那儿。他按得兴起，屏幕上一行行出现的就是“叠叠飞飞叠叠飞飞叠叠飞飞”，夹杂着些别的字母，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。
对他来说，那不是字母，那是开火车的节奏，是发射激光的音效，是一个小孩对“机器”和“控制”最初最直接的想象。屏幕上的字符，就是他创造的、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轨迹。那种纯粹的表达欲，不带任何目的，快乐得像窗外飘起的、那一年的初雪。
而“雪白雪白”，恰恰是这种纯粹感的底色。雪落下，覆盖一切，把复杂的、凌乱的、灰扑扑的世界，暂时简化成一片无垠的白。这就像我们心里某个角落，总想保留那么一块地方，干净，简单，用来存放最本真的冲动和喜悦。可能是一段毫无意义的旋律哼唱，可能是笔记本角落的随手涂鸦，也可能是深夜忽然想爬起来看星星的那种傻气。
可我们长大了。表达，好像变成了一件越来越“正确”、越来越需要“意义”的事情。我们说话前要斟酌，发文前要排版，分享生活要滤镜和文案。那个可以随意敲打“叠叠飞飞叠叠飞飞”而不担心被人笑话“幼稚”或“无意义”的勇气，不知不觉就被雪藏了起来。我们追求精致的、有深度的、能被他人认可的表达，却常常忘了表达本身最初的模样——那只是一种情绪或感觉的自然流淌，像雪一样，落下来，只是因为到了该落下的时节。
这串字符，像一把小小的钥匙。它拧开了我记忆里那个嗡嗡作响的下午。表弟早已长大，成了为代码和项目头疼的程序员，整天和更复杂、更规范的字符串打交道。他大概早忘了自己曾创造过那么一片“叠叠飞飞”的雪原。但我想，那种创造时的专注和快乐，应该还留在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吧？就像雪花，看似化了，却渗进泥土，等待着某个契机，再次凝结。
有时候我觉得，我们都需要一点“雪白雪白叠叠飞飞叠叠飞飞”的精神。不是真的要你去乱敲键盘，而是给自己一个许可，允许自己做一些“无用”却开心的事，进行一些不设防的表达。可能是给老朋友发条没头没尾的语音，只是哈哈大笑一阵；可能是在厨房跟着感觉随便搭配食材，做出一道味道奇怪的菜；也可能是单纯地发呆，看云怎么飘，看雨怎么下。
这些时刻里，没有碍笔滨，没有观众，没有评分标准。只有你自己，和你心里那片“雪白雪白”的宁静之地。在那里，你可以安心地当一个“创造者”，哪怕创造的东西，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。那种感觉，其实特别珍贵。
窗外的天阴沉沉的，听说今晚要下雪。我忽然有点期待。等雪落下来，覆盖万物，世界安静得只剩下簌簌声的时候，我或许也该打开一个空白的文档，什么也不想，就凭着感觉，打下一行属于自己的、毫无意义的字符。那一定很有趣。它不证明什么，不说明什么，它只是存在过，就像一片雪花，曾经独特地、美丽地飘落过。这就够了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