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请原谅我夫目前犯夏目
老公请原谅我夫目前犯夏目
老陈，当你看到这些字的时候，我猜你正坐在咱家客厅那张旧沙发上，手里可能还攥着遥控器。茶几上那杯茶，大概已经凉透了吧。我把这封信留在你常翻的汽车杂志里，是因为有些话，我实在没法当面跟你说。不是不敢，是看着你的眼睛，我那些在心里滚了千百遍的词句，就全乱了。
事情得从叁个月前说起。你还记得那个周末吗？你说公司临时要你去隔壁市盯个项目，走得匆忙。其实那天下午，夏目老师来家里了。对，就是那个总在社区文化站教老年人画画的夏目老师。我之前跟你提过，想学点水墨画，你说挺好，省得我整天闲着瞎想。可你没细问，老师是谁，课程在哪儿上。
他来，是因为我说画具太重，想请他帮忙挑挑。门铃响的时候，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他站在门口，身上有股淡淡的松节油味儿，和你身上的机油味完全不同。客厅的光线斜斜地打进来，把一切都照得有点不真实。我们聊画，聊宣纸的棉料和净皮，聊墨分五色。那些话，轻飘飘的，落不到地上。我忽然觉得，这个家太静了，静得能听见灰尘落下的声音。而你，老陈，你多久没跟我这样坐下来说说话了？你上次认真听我讲完一件事，是什么时候？
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老陈，没有。没有你脑子里可能闪过的那种不堪的画面。他没碰我一根手指头，我也始终站在客厅这边，没让他再往里多走一步。但有些“犯”，比身体走得更远。我的心，在那一个多小时里，像一只终于找到一小片天空的鸟，扑棱棱地飞出去了。我贪恋那种有人耐心听我说话的感觉，贪恋那些对于艺术和美的不切实际的交谈。我甚至想象，如果当年……如果当年我没那么早结婚，生活会是什么样？
这就是我的“夫目前犯”。你在为这个家的未来奔波，在实实在在的“目前”，而我，却在精神上，犯了一次规。我让一个陌生的气息，侵入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领地。我看着他说话时微微颤动的手，想的却是你这双常年带着细小伤口、骨节粗大的手。这比任何实质性的错误都让我难受。因为它像一根刺，扎在我自己心里，提醒我，我对我们的日子，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倦。
你总说，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，别整那些虚的。是啊，你踏实，像山一样。工资卡交给我，加班回来再晚也会轻手轻脚。可老陈，山太静了，静得有时候让我害怕。我需要的，或许不是另一座山，而是一阵风，哪怕是一阵带着你身上汗味和烟味的风，吹过来，告诉我，你还在乎我心里那片云往哪儿飘。
夏目老师后来发过几次信息，问我还去不去学画。我回绝了。那个下午，就像一个偷来的、过于甜美的梦，梦醒了，嘴里发涩。我把那些画具收进了储藏室最里头。真正的“原谅”，我得先跟自己要。我原谅了自己那一刹那的恍惚和贪心，也看清了自己最怕的，不是生活的平淡，而是在平淡里，我们把彼此弄丢了。
所以，老陈，我不是来乞求你原谅的。我是想，咱们能不能重新开始“说话”？不是“晚上吃啥”、“孩子学费交了”这种话。是聊聊你工地上那棵开花的树，聊聊我买菜时听到的离奇八卦，聊聊你年轻时是不是也有过别的梦想。我把心里这块石头搬给你看了，它不好看，甚至有点丑。但搬开了，光才能照进来。
茶凉了，就倒了吧。我去给你续杯热的。这次，我们好好尝尝，是什么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