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毛黄色片
毛毛黄色片
那天傍晚，老张来我家串门，几杯茶下肚，话匣子就打开了。他皱着眉头，手里攥着手机，屏幕亮得晃眼。“老弟，你给瞧瞧，”他把手机推过来，声音压得低低的，“我家那小子，才上初中，我在他浏览记录里瞧见这么个词儿……毛毛黄色片。这、这啥玩意儿啊？”
我接过手机，盯着那五个字看了会儿。老张的焦虑几乎要从皱纹里溢出来。我抿了口茶，没急着回答。这词儿组合得有点怪，“毛毛”透着点童稚，甚至有点可爱，可后面紧跟着那叁个字，又一下子把人拽进另一个全然不同的、让人不安的领域里。
“孩子最近有啥变化没？”我问。老张搓了搓手，说孩子倒是没啥特别出格的，就是关门独处的时间多了，问他在干啥，总说查学习资料，眼神却有点躲闪。手机也设了密码，以前可是不设防的。
我心里大概有了数。这“毛毛黄色片”，像是个模糊的指代，又像是个试探性的关键词。它可能指向某些打着擦边球的动画内容，用看似无害的“毛毛”（也许是某个卡通形象的名字，也许是指代“初级的”、“毛糙的”意思）来包装，内里却是不适合孩子观看的成人信息。网络世界就是这样，信息混杂，泥沙俱下，很多不适合的内容，往往就披着件看似普通甚至有趣的外衣，悄悄接近缺乏辨别力的眼睛。
不是堵，是疏
我把手机递回去，没跟老张讲什么大道理。我跟他讲了我表哥家的事。他家闺女前两年也碰上类似情况，好奇搜了些不该看的东西。表哥当时火冒叁丈，差点把电脑砸了，严令禁止，断网收手机。结果呢？孩子逆反心理更重，想法子去同学家看，去网吧看，亲子关系搞得一团糟。
后来他们换了法子。表哥找了个周末，挺正式地跟孩子谈了次话，没骂，就是聊。聊身体的变化，聊青春期对异性的好奇，聊哪些信息是健康的科普，哪些是扭曲的、商业化的、甚至有害的不良信息。他们一起看了两部讲青少年成长的纪录片，还约法叁章：电脑可以放在客厅公共区域用，遇到奇怪弹窗或链接，随时可以问爸妈；每个月可以有一次“家庭电影夜”，一起挑一部适合年龄的好片子看。
“关键啊，”我对老张说，“你得把那个‘问号’给它摊开了，说明白了。孩子好奇是正常的，但你得让他知道，从哪儿获取正确的知识，怎么分辨好坏。你越是藏着掖着，那‘毛毛黄色片’这几个字，在他心里就越神秘，诱惑力越大。”
老张听着，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了下来。他喃喃道：“也是……光怕不行，得让他明白。”
是啊，网络时代，信息获取太容易，门槛又太低。很多成人内容对成人而言尚需甄别，对世界观正在成型的孩子来说，冲击力和误导性就更强。那些粗制滥造、传递错误观念的内容，就像精神上的垃圾食品，吃多了，不仅无益，反而坏了“胃口”，影响对健康两性关系的认知。
后来，老张怎么跟他儿子谈的，细节我没多问。但过了一阵子，他乐呵呵地告诉我，他跟儿子一起报名参加了个周末的科技馆活动，爷俩还一起研究怎么用软件屏蔽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弹窗。孩子主动把手机密码告诉他了，说：“爸，你要查随时查，不过我估计你也查不到啥‘机密’了。”
你看，事情往往就是这样。当我们面对“毛毛黄色片”这种让人心头一紧的词时，第一反应可能是惊慌、是封锁。但或许，更有效的办法，是点亮一盏灯。把这当成一个契机，去进行一场早该进行的、对于成长、对于辨别、对于如何在复杂信息世界里保护自己的谈话。把那些隐藏在模糊关键词背后的不良信息，拉到阳光底下，它们也就失去了那份蛊惑人心的神秘感。
孩子的世界，需要的是清晰的引导和坚固的信任，而不是面对网络汪洋时，那份无人诉说的迷茫和可能踩入泥潭的恐惧。这或许，是我们每个大人，都能试着去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