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野外性
农村野外性
提起农村，你脑子里头一个蹦出来的是啥？是金灿灿的麦浪，还是傍晚屋顶上飘起的炊烟？是村口那棵老槐树，还是田间地头一声声的吆喝？这些都对，都是咱记忆里抹不掉的画面。可今天我想聊的，不是这些明面上的景儿，而是藏在那些山峦、树林、田埂子后头，那股子野性。
我说的这个“野性”，可不是撒泼打滚的意思。它是一种劲儿，是土地里自个儿长出来的、没经过修剪的生命力。你往山里头走，那树可不是公园里齐刷刷站队的，它们东一棵西一棵，枝桠想怎么伸就怎么伸，藤蔓爱往哪儿缠就往哪儿缠。这种自在，就是一种野性。它不按谁的图纸长，它就按着老天爷给的那点阳光雨露，还有自己心里那股子劲，可劲儿地活。
这股子劲儿，也藏在农人的日子里。你看他们干活，少有城里那种分秒必争的打卡感。啥时候下地，啥时候歇晌，看日头，看云彩，也看身体的乏累。累了，田埂上一坐，卷根旱烟，对着眼前自家的那片绿，能发呆好一会儿。这种节奏，是和土地呼吸同步的，里头有种坦然的、不慌张的野趣。它不精致，甚至有点粗粝，但实在，有温度。
这种野性的环境，养出来的人，性子也常常带着几分敞亮和直接。说话不绕弯子，高兴了就咧嘴笑，不满可能也就当面嘟囔两句。人情往来，像地里的庄稼一样，讲究个时节和实在。这种人际里的“野生”状态，少了些修饰，多了些本真。当然，这不是说它就十全十美，它也有它的局限和固执，但那份鲜活和坦率，在如今倒是显得挺稀罕。
现在日子好了，农村也变了大模样。水泥路通了，小楼盖起来了，网络连上了，生活方便了不知多少。这是大好事。可有时候看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化带，看着广场上统一的健身操，心里头又会闪过一丝念头：那股子原生的、带着点杂乱劲的野性，是不是也在一点点被规整、被修剪呢？那种和自然肌肤相亲、带点冒险和未知的童年乐趣，现在的娃娃们还体会得到吗？
其实啊，我们怀念的，或许不只是那片野地，更是那种生命可以自由舒展、按自身节律呼吸的状态。农村的“野外性”，说到底，是一种生命力的原生态。它提醒着我们，人呐，归根结底也是自然里长出来的一株植物，需要点儿阳光雨露，也需要点儿无拘无束、向上生长的空间。这种原始的生命力，无论是在田野，还是在心田，都值得我们好好看护着点，别让它丢了。
下次再回村里，别光顾着看新房子。不妨走到村后头，去那片没什么人打理的老林子边站一站，或者就在一条杂草丛生的田埂上坐一坐。听听那些叫不上名的虫鸣鸟叫，感受一下风从不同方向的庄稼梢头掠过的气息。那时候，你或许就能触摸到，那层现代生活覆盖之下，土地深处依然搏动着的、野性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