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宁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旁的小巷景致
每次从兴宁火车站出来,我总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对面那片老巷子。说也奇怪,明明赶着回家,脚步却总想往那儿拐。
巷口那家肠粉店还在,蒸笼冒出的白气在晨光里打着旋儿。老板认得我,老远就招呼:"还是老规矩?"我点点头,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。铁皮棚子遮不住巷子全貌,倒像给这幅画加了框——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头探出几枝叁角梅,二楼晾着的衬衫随风晃荡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往深处走,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。修表铺的老师傅戴着单眼放大镜,手里的小镊子稳得像手术刀。他这儿什么都修,邻居的收音机、孩子的电动玩具,连对面宾馆的房卡丢了都来找他配。再往前是家裁缝店,王阿姨踩着缝纫机,嘴里咬着皮尺,看见我就笑:"又回来啦?你妈前天还拿来条裤子要改。"
这些店铺都没挂招牌,可街坊们门儿清。菜贩子的叁轮车卡在拐角,他也不急,靠在车边和买菜的阿婆扯家常。谁家高压锅噗噗响,谁家在煎咸鱼,香味顺着电线杆往上爬。住在兴宁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里的人,日子过得慢,却很有味道。
转角有棵大榕树,树下总聚着下棋的老人。我蹲在旁边看过几回,他们为一步棋能吵上半天,最后总以"让你一回"收场。树杈上挂着两个鸟笼,画眉的叫声清亮亮的,和棋子的脆响混在一起。
新旧交错的光影
巷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。去年回来时,发现墙角多了共享单车,蓝色黄色挤作一团。年轻人在巷口开了家奶茶店,偶尔能看见穿汉服的姑娘举着手机自拍。可新鲜劲儿过了,大家还是爱往老茶馆钻——五块钱一壶茶,能坐上整个下午。
最让我讶异的是那家旧书店还在。门脸更窄了,书堆得快要塌下来。老板的儿子给它接上了 WiFi,可老人依然用牛皮纸包书,用算盘结账。他说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多,总有人想找本老书在路上看。
黄昏时分,夕阳把巷子切成两半。东边亮堂,西边幽深。放学的小孩追跑打闹,书包在背后啪啪响。宾馆的霓虹灯早早亮起,投在潮湿的石板路上,泛起彩色的光晕。站在巷尾回望,能看见兴宁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笼罩在暮色里,像幅褪色的水彩画。
或许某天这些巷子会被高楼取代,但此刻它依然活着——在肠粉的热气里,在缝纫机的嗒嗒声里,在棋子的落子声里。每次离开时,我都会多望几眼,把这些寻常景象打包进行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