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川喝茶新茶嫩茶,汉江品茗春茶鲜叶
春天的汉江总是带着股特别的湿润气息，沿江老街的青石板路上，晨雾还没散尽，几个老茶客已经慢悠悠晃进了茶馆。穿碎花围裙的老板娘拎着铜壶迎上来，壶嘴还冒着白气："今早刚到的头采毛尖，芽头都带着绒毛呢！"
新茶入盏的仪式
玻璃杯里投进一撮新茶，热水冲下去那刻特别有意思。你看那些蜷曲的茶芽在杯中舒展，像刚睡醒的孩子在伸懒腰。茶汤渐渐泛起浅碧色，靠近杯口能闻到类似青豌豆的鲜香。老茶客张伯常说，这口春茶非得用玻璃杯喝不可——看茶叶跳舞比看戏还有趣。
茶馆里最热闹要数清明前后。茶农用竹篓背着当天采的鲜叶直接送来，芽尖还沾着露水。有次我碰见个挑剔的老先生，捧着茶叶对着光细看，嘴里念叨着"两叶一芽才是正经"。老板娘在旁边笑着搭话："您老放心，咱们汉川喝茶新茶嫩茶讲究的很，这批次全是雨前第叁天的。"
江风里的茶香记忆
坐在临窗位置能望见汉江的轮渡。有时候江风吹进来，把茶香带得满屋飘。常来的李老师说过件趣事，他小时候总看见爷爷把新茶收在陶罐里，罐口要蒙上宣纸，说是让茶叶"呼吸江风"。现在虽然都用冷藏柜了，但老辈人还是习惯在冲泡前，把茶叶摊在竹匾里醒片刻。
记得去年谷雨那天，茶馆来了几个年轻人，说是特意从省城来找汉江品茗春茶鲜叶的。他们对着茶海摆弄茶具的样子略显生涩，但盯着茶汤时专注的眼神，倒和旁边摇着蒲扇的老茶客没什么两样。有个姑娘惊奇地说："这茶喝下去喉咙里真有回甘！"惹得邻桌几位老人相视而笑。
黄昏时分的茶馆别有韵味。夕阳斜照进木格窗，茶客们杯里的茶续了叁四道，味道淡了，话头却浓了。说起江对岸茶山的土质，说起哪年霜冻影响了收成，这些闲聊里藏着许多书本上没有的茶事。王师傅有回指着杯底沉着的茶叶说："好茶站着像松针，躺着像小鱼，你们看是不是？"
最近发现个新鲜事，开始有茶客带着自家茶具来。有个常客的紫砂壶养了十年，光润得像包了层绸缎。他冲泡时总要多道"熏蒸"的工序，说是能让汉川新茶的鲜灵更持久。虽说传统派觉得多此一举，但这份对待春茶的郑重，倒让人想起古人煎茶时的风雅。
暮春时节江水渐暖，茶馆屋檐下开始挂起遮阳的竹帘。这时候的茶叶虽不如明前娇嫩，反倒多了几分醇厚。老板娘会推荐用稍大的瓷壶冲泡，说是"让茶汤在壶里打几个转儿"。茶客们开始点些茶食配着，桂花糕、绿豆饼之类，清甜的茶点更衬得出春茶的鲜爽。
偶尔能看到外地游客捧着茶经之类的书来对照，翻到"其水用山水上"的段落，便好奇地问用的什么水。老板娘这时总会得意地指指后院："老井水，跟汉江暗流相通的。"这口井的水确实特别，泡茶时能托着茶叶在杯中悬浮良久，当地人说这是江水给茶的礼物。
谷雨后的某个清晨，我看见张伯独自坐在角落里，对着杯中新茶出神。问起才知，他年轻时在茶厂工作，现在儿子接替了他看管茶园。"每年这时候就想起父亲带我来买新茶的光景，"他轻轻转动茶杯，"茶还是这个味，汉江水也照样流。"窗外恰好有货船鸣笛而过，带起阵阵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