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界小妹24小时喝茶,本地小妹全天饮茶相伴
张家界的山总是云雾缭绕的，像极了茶碗里蒸腾的热气。那天凌晨叁点，我拖着行李箱走在青石板路上，忽然看见转角处还亮着盏暖黄的灯。走近才发现是个小小的茶摊，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往紫砂壶里注水。"这么晚还喝茶呀？"我随口问道。她抬头笑了笑："我们这儿啊，张家界小妹24小时喝茶都成习惯啦。"
茶香里的不眠城
原来这姑娘叫阿瑶，家里叁代都在景区卖茶。她说现在游客多了，经常有凌晨赶车的，深夜爬完山的，所以索性把茶摊开成了全天候。"前两天还有个摄影师，非要拍星空配茶汤的镜头，守着武夷岩茶从深夜泡到天亮。"她边说边碾着新到的茶叶，动作熟练得像在抚摸琴弦。砂铫里的水咕嘟咕嘟响着，把吊脚楼的剪影都熨得朦胧起来。
我好奇什么样的茶值得通宵守候。阿瑶打开陶罐让我闻，那股带着蜜香的气息顿时在夜色里弥漫开来。"这是本地才有的莓茶，长在武陵源的石缝里。"她突然压低声音，"其实我们家最老的茶饼，比景区开放的年岁还长呢。"这时两个刚下缆车的背包客凑过来讨茶喝，她利索地翻出叁个白瓷杯，动作行云流水。
茶摊旁的人生百态
午后雷雨突如其来，我躲进茶棚时看见个特别场景。几位银饰叮当的土家族阿婆，正围着茶盘讨论哪家女婿送的茶叶好。她们用方言快活地争吵着，手指时不时点着茶汤画圈。"瞧见没？"阿瑶给我递来姜茶，"本地小妹全天饮茶相伴可不是说说的，连说亲事都要在茶桌上定。"雨水顺着茅草棚檐串成珠帘，把那些银铃般的笑声都洗得发亮。
有个细节让我印象深刻。每当续水时，阿瑶总会把壶嘴稍稍下压，让水流沿着杯壁滑下去。"这样茶味才不冲。"她注意到我的目光，顺手把茶壶转了叁圈，"我奶奶说待人如待茶，都得顺着纹理来。"这时有个小孩跑得太急摔在摊前，她立即舀了勺冰镇茶汤给那孩子，还往他手里塞了块茶糖。
夜幕再次降临时，茶摊变成了露天电影院。投影仪在白墙上投出斑驳的光影，七八个游客捧着茶杯看老电影。阿瑶在人群里穿行添水，衣角带起的风都是茶香的。我突然想起清晨她说的话，这片山水确实把日子过成了永不冷却的茶——你看那索道轿厢像不像飘在空中的茶盏？连星星都落进去当了冰糖块。
临走前我买了罐莓茶。现在每回冲泡，看叶片在沸水里舒展成青云峰的模样，总会想起那个总说着"喝杯茶再说嘛"的姑娘。或许她守着的不仅是茶摊，更是让匆忙世界停下片刻的魔法。那些在晨雾暮霭间来来往往的人们，终究都成了她茶盘上转动的杯盏，带着温度各不同，却都被同样的山风吹拂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