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看人人模人人闭
人人看人人模人人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？走在街上，迎面过来一个人，你心里会不自觉地冒出一个词：哦，这是个“文艺青年”。地铁里，旁边那位西装革履、眉头紧锁盯着手机的，大概是个“都市白领”。菜市场里嗓门洪亮、精挑细选的大妈，那必须是“勤俭持家”的典范。我们好像总在不知不觉中，给眼前的人套上一个现成的模子。
这“模子”从哪儿来呢？仔细想想，好像无处不在。电视剧里重复的角色类型，社交媒体上流行的标签，还有那些口口相传的刻板印象，都在我们脑子里悄悄建起了一个个样板间。看到一个人，我们不是先去看他本身，而是下意识地把他往某个样板间里塞——看外形，看打扮，看那么一瞬间的举止。哦，对上了，就是这类人。这过程快得连我们自己都察觉不到。
这么做的确省劲儿。世界太复杂，人太多，要是每个人都得从头开始了解，那得多累啊。用现成的“模子”去套，就像有了速成手册，能让我们快速做出判断，找到一点安全感。但问题也出在这儿。那个被你定义为“叛逆少年”的孩子，可能只是不擅长表达，心里藏着一片对古典诗词的热爱。那个你觉得“斤斤计较”的摊主，或许正盘算着今天多赚一点，好给生病的老伴买点营养品。
我们忙着把人往模子里放，却忘了每个活生生的人，都是模子装不下的。那些边角，那些棱棱坎坎，才是人最真实、最有趣的部分。可惜，在“人人看人人”的快速扫描里，这些边角常常被我们粗暴地打磨掉，以求严丝合缝地塞进我们认知的框架里。这其实是一种认知惰性。依赖标签，固然轻松，却也让我们错过了真实世界的丰富光谱。
更值得琢磨的是，我们不仅在看别人，也时刻生活在别人的目光里。你知道别人也在用他们的“模子”打量你吗？那个“好学生”的模子，那个“靠谱员工”的模子，那个“贤妻良母”的模子……我们一边给别人贴标签，一边又或多或少地，活成了别人标签下的样子。有时候为了迎合某个“模子”，我们甚至会不自觉地修剪自己。这种双向的模板化，像个无声的剧场，每个人都是观众，也同时是演员。
所以，能不能试着停一下这种自动对焦？下次再遇到一个人，能不能把脑子里那个即将扣下去的“模子”稍微拿开一会儿？试着去看他说话时眼神的闪烁，去听他语气里除了字面意思之外的起伏，去想象他走出你视线之后，过的是一种你完全陌生的人生。这需要一点刻意，一点耐心。
说到底，“人人模人人”这个标题，念起来有点绕口，像是个无限循环的镜子迷宫。我们照见别人，也被别人映照。或许，打破这个循环的第一步，就是意识到那些“模子”的存在。然后，尝试着用更笨一点、更慢一点的方式，去看那个模子后面，那个无法被简单归类、有点矛盾、有点特别的具体的人。这或许，才是我们彼此间，真正对话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