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川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镇百元情缘往事
邻镇车站的黄昏
汉江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波光,老陈蹲在渡口石阶上,望着对岸渐渐亮起的灯火。他摸了摸裤兜里那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,这是昨天在建筑工地结算的工钱。风吹过他花白的鬓角,带来江水的腥味和远处广场舞的歌声。
"还差叁十七块。"老陈喃喃自语。上周在邻镇的棉纺厂门口,他遇见了从贵州来的阿秀。她蹲在路边摆摊卖鞋垫,手背上还贴着输液后的胶布。两人讨价还价时,她突然抬头说了句:"大哥,我两天没吃饭了。"
老陈带她去面馆吃了碗叁鲜面,看她饿得连汤都喝光,便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女儿。后来他常绕路去看她,有时带几个苹果,有时带包白糖。直到前天,阿秀拽着他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说:"陈哥,两百块,就当你照顾我。"
旧仓库改成的出租屋
河街尽头有排铁皮屋顶的旧仓库,月租八十。阿秀住在最里间,墙上糊着历年的挂历,床板下垫着砖头。老陈第一次走进这屋子时,看见窗台上养着蔫蔫的薄荷草,突然觉得心口发酸。
"你媳妇跟人跑那年,收了多少彩礼?"阿秀边给他倒凉白开边问。老陈盯着搪瓷杯沿的裂纹:"叁千八,那时候是巨款了。"两人都笑起来,笑到后来同时沉默。窗外传来运沙船的汽笛声,震得铁皮屋檐嗡嗡作响。
她撩起额前碎发时,老陈看见那道深深的疤痕。"前夫用火钳烫的。"她说得轻描淡写,转身从枕头下摸出针线盒,开始缝他工装脱线的肩缝。针脚细密匀称,像故乡田埂上雨后冒出的菌子。
暴雨夜的守望
汉川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。那晚暴雨冲垮了临时工棚,老陈抱着湿透的铺盖卷跑到河街,却见仓库铁门紧锁。邻居说阿秀下午被叁个老乡带走了,好像是她丈夫那边的人。
他在雨里站到半夜,最终用那两百块住了十五块钱的招待所。剩下的一百八十五块,后来变成了寻人启事上的印刷费。印刷店老板听完原委,偷偷多印了五十张。
叁个月后的初秋,老陈在邻镇农贸市场看见个背孩子的女人。她正在剥毛豆,身旁竹筐里堆着新鲜的藕带。两人隔着攒动的人头对望,她突然举起沾满泥浆的右手,在空气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。
后来老陈才明白,那是他搪瓷杯底的印花。如今他依然带着那个杯子在工地干活,只是再没人问起杯沿的裂纹。江风裹着水汽掠过堤坝,对岸新楼盘的霓虹灯倒映在江面,把两百块钱的爱情晃成碎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