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自拍 91
夫妻自拍 91
老陈的手机“叮”响了一声。他正窝在沙发里看球赛回放，顺手划开屏幕，是条推送，标题挺扎眼——“夫妻自拍91：记录真实，还是踏入误区？”他皱了皱眉，手指悬在删除键上，却没按下去。老婆小敏擦着手从厨房出来，瞥了一眼：“看什么呢，神神秘秘的。”老陈把手机递过去，嘴里嘟囔着：“现在这网上，啥都有。”
小敏接过来，扫了两眼，倒是笑了。她挨着老陈坐下，拿走他手里的遥控器，把电视声音调小。“你还别说，前两天我大学室友群里，还真有人聊这个。”她语气平常，像在说晚上吃什么菜。“她们说，现在有些小年轻，特爱拍些两人的日常，说是留个纪念。”
“纪念？”老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，“那玩意儿放手机里，万一丢了、或者被什么软件扒了去，多悬呐。新闻里不常报吗？”他挪了挪身子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心里却琢磨开了。这“夫妻自拍”，听着是两口子的事，可一旦沾上“91”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数字代号，味道好像就有点变了。
小敏把手机还给他，若有所思。“话是这么说。可我觉得吧，关键不在拍不拍，而在为什么拍，拍了干什么用。”她顿了顿，像是在整理思绪。“你想啊，咱们结婚那会儿，不也爱去照相馆拍合影吗？那胶卷底片，要是师傅没保管好，不也有风险？可咱不还是拍了，而且现在翻出来看，觉得特珍贵。”
这话让老陈愣了一下。他想起衣柜顶层那个铁盒子，里面确实塞满了老照片。有恋爱时在公园傻笑的，有婚礼上敬酒的，还有孩子刚出生时，两人眼圈都黑着却一脸幸福的。那种“记录”的感觉，和手机推送里那个带着隐秘色彩的“91”，似乎完全不是一码事。
“那不一样。”老陈试图反驳，语气却没那么硬了。“以前拍照，那是光明正大留着看的。现在有些人……我总觉得动机不纯，要么是为了找点刺激，要么……”他没说下去，但意思到了。他担心的，是那种把私密当成炫耀，或者被某些不良平台诱导、最后搞到无法收场的状况。这里头的界限，其实挺模糊的。
小敏点点头，表示同意他一部分看法。“所以啊，问题出在‘分寸’上。两口子关起门来的生活，哪些是值得记录的情感瞬间，哪些是必须坚守的隐私底线，自己心里得有杆秤。”她话锋一转，带了点调侃，“再说了，真要想留点特别纪念，方法多的是。写写日记，存点有象征意义的小物件，甚至就简单地每年在同一地方拍张正经合影，不都比那种……提心吊胆的方式强？”
老陈乐了：“你这道理一套一套的。”他忽然觉得，这个话题虽然起头有点尴尬，但这么聊开，反而像给窗户开了条缝，透了口气。很多夫妻，可能都遇到过类似的岔路口，是被外界的某种暗示牵着走，还是静下来想想自己真正想要什么。
电视里的球赛进了个精彩球，观众欢呼声隐约传来。老陈没再把音量调大。他想起刚才那个核心词——“隐私”。这俩字在数字时代，变得又金贵又脆弱。对于夫妻而言，共同的隐私更是感情的基石之一。用什么方式去表达亲密、留存记忆，方式可以多样，但守护这块基石的意识，恐怕不能松懈。
“说到底，”小敏总结道，语气轻松而坚定，“日子是过给自己的，不是过给哪个编号或者哪个平台看的。恩爱的样子有千百种，最踏实的那种，往往不用非得对着镜头。”她起身，准备回厨房，“晚上吃面条，你剥头蒜。”
老陈应了一声，低头又看了眼手机。那条推送还挂着，他这次干脆地删除了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楼里传来别人家炒菜的香味和隐约的谈笑声。他忽然觉得，这种最寻常的、充满烟火气的瞬间，才是他们婚姻里最值得“记录”的底片，无需刻意拍摄，早已刻在心里。至于那些被冠以各种代号、游走在灰色地带的“自拍”，就让它停留在网络海洋的某个边缘角落吧。他们的生活，有自己更明亮、更踏实的焦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