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城泄火的小巷子,海城那条解压的小巷
巷子里的烟火气
要说海城最让我惦念的地方,还真不是那些高楼大厦,反倒是火车站后面那条窄窄的巷子。第一次拐进去纯属偶然,那天心里堵得慌,工作上乱七八糟的事压得人喘不过气,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。巷口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工装,湿漉漉的水滴落在青石板上,洇开深色的印记。
刚过下午四点,巷子就开始活泛起来。修自行车的老王拧着扳手,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听着特别踏实。他总说:“这巷子啊,像个喘气的活物。”北头炒菜锅铲刮着铁锅的刺啦声,混着南头洗衣机的嗡嗡响,居然不觉得吵。住在叁楼的李婶正从窗口伸出晾衣杆,看见我便喊:“小伙子,帮我把花盆往里推推,昨晚风大差点刮下去!”
巷子中段有家开了二十年的面馆,老板姓陈,大家都叫他老陈。他那碗牛肉面的价钱,十年只涨过两块钱。有次我实在没忍住问他这样怎么挣钱,他擦着额头的汗笑:“街坊邻居的,够本就行。”面端上来的时候,热腾腾的蒸汽扑在脸上,忽然觉得那些烦心事都被这热气融化了似的。
住在巷尾的王爷爷今年八十多了,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那张藤椅上看人来人往。他说自己在这条巷子住了一辈子,见证了七户人家的婚丧嫁娶。有回我蹲在他旁边择韭菜,他眯着眼睛说:“人啊,就像这韭菜,一茬一茬地长。可根还在这土里,离不开。”
深夜的灯光
最让我触动的是加完班的深夜。拖着疲惫的身子拐进巷口,会发现还有几盏灯亮着——24小时便利店的白光,网吧的蓝色招牌,还有洗脚城那暖黄色的霓虹。这些光不算明亮,却让人莫名安心。
便利店的小张经常值夜班,有次我买泡面时碰见他在看自考的书。“打算换个活法。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。后来真考上了成人本科,去年辞了职,但偶尔还会回来代班。他说舍不得这条巷子,夜里饿了的上班族,吵架跑出来的小情侣,都能在这儿找到口热乎的。
春天的时候,巷子墙角的裂缝里会钻出些不知名的野花。夏天暴雨过后,积水能漫过脚踝,孩子们却高兴地踩着水花。秋天的梧桐叶铺满整条巷子,踩上去沙沙作响。冬天最暖和,各家窗户里飘出的饭菜香,能把寒冷都驱散。
现在我也成了这巷子的常客,心里憋闷时就来走走。看着老王修车,和老陈聊两句,偶尔帮李婶搬搬东西。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子,成了我在海城最依恋的地方。它不像那些光鲜的商业街,急着向你展示什么,只是静静地在那里,包容着所有人的疲惫和不如意。
昨天下班又路过巷口,听见两个刚放学的初中生在讨论将来要去哪里读书。一个说想去北京,一个说想去上海。我忽然想起王爷爷的话,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背影,忍不住笑了。这条巷子还会继续守着,等着这些飞出去的孩子,也等着更多需要它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