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女日出掳捉
美女日出掳捉
这事儿说起来，还真有点儿奇。那天凌晨四点多，天还黑得像泼了墨，我就被老陈一个电话给薅起来了。他声音压得低低的，透着股说不出的兴奋劲儿：“赶紧的，带上相机，东边老鹰崖！有‘好东西’！”
老陈是个资深摄影发烧友，为了张好片子，能在泥地里趴半宿。我迷迷糊糊的，心里嘀咕，这钟点，除了拍日出，还能有啥“好东西”？总不会是撞见什么珍稀鸟儿了吧。我套上外套，抓起设备就出了门。
山风凉飕飕的，爬到老鹰崖那块最佳观景台时，天际才刚刚泛出点鱼肚白。崖上已经零星架着几个“长枪短炮”，大家都屏息等着。老陈冲我努努嘴，眼神往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那儿瞟。我顺着看过去，心里咯噔一下。
那儿站着个人。是个姑娘，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，身上就穿了条单薄的裙子，赤着脚。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，面朝东方那片越来越亮的光，一动不动的，像个剪影。这场景，美是美，可透着股说不出的……诡异。这荒山野岭，大清早的，一个年轻姑娘独自在这儿？
“瞧见没？”老陈凑过来，声音更低了，“我半小时前到，她就在那儿了。问也不吭声，就跟……就跟被那还没出来的太阳给定住了魂似的。”
我们这儿私下有个说法，叫“光影的俘虏”。不是说真的被谁抓走了，是说那些搞艺术的、或是心思特别重的人，有时候会被某个瞬间极致的光、极致的景给迷住，魂儿好像都被吸了进去，半天回不过神。眼前这姑娘，莫非就是被这即将到来的日出给“掳”住了？
天光变化很快，橙红、金红、嫣紫……层层迭迭地渲染开来，云海在脚下翻涌。那轮红日，终于，一点一点，极其庄重地，从云层边缘探出了头。第一道纯粹的金光，像柄利剑，劈开了晨雾，不偏不倚，正正地打在崖边那姑娘的身上。
就在那一刹那，她忽然动了。不是离开，而是微微仰起了脸，双臂极其舒缓地张开，仿佛要去拥抱那道光，拥抱那轮太阳。她的侧脸在金光里清晰无比，没有表情，又好像充满了所有的情绪。那个姿态，不是计划好的，不是摆拍，就是一种……自然而然的、全身心的投入和呼应。好像她整个人，从夜里就开始等待，就是为了承接这破晓的第一缕光芒。
周围响起一阵轻微的、克制的快门声。但很快又停了。大家似乎都忘了自己是来拍照的，都被这“人”与“光”之间奇异交融的瞬间给镇住了。她不是在看日出，她仿佛成了日出的一部分，成了光在这悬崖上具象化的一个影子。
这个过程可能只有几十秒，但又长得像一个世纪。直到太阳完全跃出，金光变得有些刺眼，变得平常，那姑娘才缓缓放下手臂。她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，然后，转过身，沿着崖边的小路，往下走了。自始至终，没看我们任何人一眼，好像我们和那些岩石、树木没什么区别。
她走后，观景台上好一阵没人说话。老陈摸了摸鼻子，打破沉默：“嘿，这趟……值了。”他翻看着相机里的预览图，又摇摇头，“可我这拍下来的，不及刚才看到的万分之一。那种感觉，拍不出来。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我们这群人，带着精良的设备，想着捕捉“美景”，却意外目睹了一场小小的、安静的“掳捉”。是日出掳走了那个姑娘片刻的神魂？还是那姑娘，用自己的方式，捕捉并占有了那个独一无二的、瞬息即逝的黎明？
下山的时候，阳光已经普照，山林恢复了熟悉的模样。我回头又望了一眼老鹰崖，它静静地矗立着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。但我心里知道，有些画面，有些瞬间的“俘获”，一旦印进眼里，就再也抹不掉了。它和像素无关，只和那一刻，光与人之间，那种沉默而强大的共鸣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