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毛础1
叁?毛础1
这标题，您看着是不是有点怪？像是个没打完的代号，又像是什么神秘暗号。说实话，我第一眼看到时，也愣了好一会儿。叁个字里，偏偏中间那个字模模糊糊，像个等待填写的填空题。这“叁?毛”，究竟是什么呢？是叁毛钱，还是那位写《撒哈拉的故事》的作家叁毛？后面跟着的“础1”，又透着一股子精确的、冷冰冰的工业味儿。
这倒让我想起前阵子逛旧书摊的经历。在一堆泛黄的旧书里，我瞥见一本封面都快脱落的册子，书名就印着“叁?毛础1”。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。拿起来一翻，里头既不是小说散文，也不是账本笔记。密密麻麻的，全是手绘的机械零件图，齿轮、连杆、卡榫，旁边标注着我看不懂的尺寸和代号。那个“A1”，大概指的是第一版图纸吧。那这个“三?毛”，是谁呢？是设计这套零件的人？是他的绰号，还是某个车间小组的代号？
我捧着那本册子，站在午后斜阳里，有点出神。我仿佛能看见，几十年前，一个或许被工友们叫做“叁毛”的老师傅，趴在绘图板前，戴着套袖，鼻梁上架着老花镜。他手里的铅笔在硫酸纸上沙沙作响，每一根线条都又稳又准。他画的不是一个冰冷的零件，而是他心里琢磨了千百遍、闭着眼睛都能组装起来的一个活物。那个问号，或许就是时代落下的一粒灰，遮住了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全名，只留下一个亲切又模糊的称呼，和他最实在的心血。
这“础1”版本，想来肯定不是最终版。后面或许还有础2、础3，经过无数次试错、调整，才能变成一台轰鸣起来的机器。数字化生存的浪潮席卷之前，很多宝贵的东西，就是这样以最质朴的方式存在和传递的。没有云存储，没有叁维建模，就是靠这样的图纸，和老师傅手把手的指点。那种知识传承的温度，是扫描仪很难完全捕捉的。
我又想到，这个“叁?毛”，会不会是位女性呢？在那些以代号和工号为主的年代，“叁毛”这样带着点个性的称呼，反而显得格外生动。她可能是个心细如发的检验员，或者是个能驾驭庞大机床的能手。那一笔一划的图纸里，藏着的不仅是技术，还有那个年代特有的、一种沉默的浪漫和执着。生活趣味往往就藏在这样的细节里，需要我们去揣摩，去想象。
最后，我把那本册子买了下来。它不值什么钱，上面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。但我觉得，它像一块小小的化石，封存了一段具体而微的时光，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那个领域里耕耘的痕迹。那个问号，我不打算去填满了。就让它留着吧，留一点空白，正好容得下我们对于过往岁月，对于那些无名创造者的敬意与遐想。世界就是由无数个“叁?毛础1”这样的碎片构成的，它们不喧哗，却自有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