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野大镖客2老家伙
荒野大镖客2老家伙
要说这游戏里的“老家伙”，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？我猜，不少人脑子里蹦出来的，是那个顶着个瓜皮帽，一脸大胡子，嗓门比谁都大的达奇·范德林德。没错，他是帮派头头，是“老家伙”里的头号人物。可我今天想聊的，不止是他。这游戏里那股子浓浓的“老家伙”味儿，是浸在每一个角落里的。
你想想看啊，亚瑟·摩根，咱们操控的主角，年纪也不小了。他跟着达奇闯荡二十多年，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帮派里最得力的干将。他抽烟咳嗽，他对着日记本絮絮叨叨，他也会望着夕阳发呆，心里琢磨着那些对于忠诚、救赎的沉重事儿。他本身，就是一个正在面对自己人生后半程的“老家伙”。他的拳头或许没以前硬了，枪法却更稳、更狠，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精准。
再说回达奇。这老家伙可太有意思了。他满嘴的“计划”、“信念”、“最后一票”，用这些漂亮话把一帮人牢牢捆在身边。他像个旧时代的国王，固执地守着自己那套即将被新时代车轮碾碎的生存法则。你看着他，会觉得他可恨，又有点可怜。他挣扎的样子，就像一个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老去的拳击手，在擂台上被年轻的力量揍得鼻青脸肿，却还在嘶吼着要再来一轮。他的悲剧，就在于他是个活在旧梦里的“老家伙”，而那梦，早就该醒了。
这股子“老家伙”的气息，甚至弥漫在整个游戏世界上。你骑马跑过犁刀村终年不化的雪，路过瓦伦丁泥泞的街道，最后来到仿佛闪着金光的圣丹尼斯。这不正是一个时代在踉跄着奔跑，从一个荒蛮的、讲究枪和义气的“老家伙”时代，奔向一个讲法律、电灯和资本的“新家伙”时代吗？那些火车、电报、汽车，对亚瑟和达奇来说，都是陌生又讨厌的新鲜玩意儿。他们是旧世界的残党，新世界里没有能载他们的船。
游戏里还有很多一闪而过的“老家伙”。比如那个在深山老林里住了大半辈子，最后连话都快不会说了的老隐士；又比如那些在酒馆角落里，一杯接一杯，眼神浑浊，给你讲述当年辉煌故事的退伍老兵。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本合上的书，书页里写满了你永远无法完全知晓的往事。和这些“老家伙”打交道，你总能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时间重量。
所以，玩《荒野大镖客2》，你像是在旁观一整个属于“老家伙”们的黄昏。他们的荣耀、他们的固执、他们的软弱、他们那一点点不肯熄灭的火焰，都被这游戏细细地研磨，摊开在你面前。你操作着亚瑟，其实也是在体验一种“老家伙”的心境：身体开始跟你闹别扭，过去做的孽找上门来，未来却一片迷雾，唯一清晰的，是肩头上甩不掉的责任，和对身边几个人的牵挂。
枪战很刺激，打猎钓鱼很悠闲，但真正让人心里头一揪一揪的，往往是那些安静的瞬间。亚瑟和修女在火车站台最后的谈话；何西阿临死前那无奈又了然的眼神；甚至是你作为玩家，明知达奇的计划是个坑，却还是得跟着他往前跳的那种憋屈。这些，都是“老家伙”们才能品出来的滋味，是烈酒烧过喉咙后，留在胸口的那一团苦涩的暖意。
到最后，你会发现这游戏讲的不是什么快意恩仇的西部传奇，而是一曲写给“老家伙”的挽歌。它告诉你，时代变了，有些路注定走到头了，有些人注定要掉队。但它在让你看清这一切的同时，又让你忍不住去理解他们，甚至，在某个时刻，你会觉得自己心里，也住进了那么一个疲惫又硬气的“老家伙”。这大概就是这款游戏最厉害的地方吧，它不止让你玩了一个故事，更让你咂摸出了一点人生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