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毛片大鸡
美毛片大鸡
老张蹲在自家院子里，盯着那只芦花大公鸡发愁。
这鸡，论个头，在村里数一数二；论打鸣，嗓门洪亮能传二里地。可偏偏这身毛，怎么说呢，灰扑扑、乱糟糟的，还秃了一小块，活像穿了件破棉袄。邻村老王那只斗鸡，油光水滑，阳光下跟锦缎似的，一比，自家这只真有点“拿不出手”。老张心里憋着一股劲：非得把这“美毛”的事给整明白不可。
他先想到的是“食补”。听说蛋黄、胡萝卜对羽毛好，老张就天天煮鸡蛋，专抠蛋黄拌饲料，胡萝卜切得细细的。那大鸡开头吃得欢，可半个月过去，毛色没见亮，倒是肥了一圈，蹲那儿更像一个毛茸茸的土疙瘩了。老张挠头：光吃不行？
接着，他又琢磨“外养”。村里老话讲，鸡得跑，毛才精神。他把鸡窝边上的篱笆拆了，让大公鸡满院子撒欢，在沙土里打滚，在草窠里扑腾。这法子似乎有点用，新长出来的小绒毛看着挺密实，可整体还是缺乏那种……那种“精气神”。老张蹲在门槛上，看着它踱步，心想：这“羽毛健康”，难道不只是外面的事？
转机来得偶然。那天，镇上的兽医老李来给猪打针，瞅见了这鸡。老李拎起鸡翅膀看了看，又摸了摸脖颈那块秃斑，笑了：“老张啊，你这鸡，心里有事儿！”老张一愣：“鸡还有心事？”
“你看，”老李指着鸡窝，“窝棚这么矮，它进出都得低头，憋屈。边上就是狗窝，整天吵吵，它能安生？这动物跟人一样，环境不舒坦，压力大，毛色能好才怪。这‘羽毛健康’，里头讲究的是个‘自在’。”
这话像颗石子，投进老张心湖里了。他再打量自家院子：鸡窝是拿旧柜子改的，是矮；为了防黄鼠狼，拴了只大狗在旁边，是吵。他光想着给它吃好、跑开，却忘了它住得咋样，怕不怕。
说干就干。老张重新给鸡搭了个宽敞的窝，顶高，干爽，铺上干净的干草。把狗窝挪到了院子的另一头。他甚至还在鸡窝旁放了段枯木头，让鸡能跳上去，站得高，望得远。说来也怪，没过多久，那大公鸡似乎真的“舒展”开了。它开始更频繁地梳理羽毛，在阳光下，张开翅膀扑腾几下，那芦花色的毛，渐渐泛起一层润泽的光。那块秃斑，也慢慢被新生的、硬挺的羽毛盖住了。
有一天清晨，老张看到它站在枯木头上，昂首挺胸地迎着朝阳打鸣，脖颈的羽毛蓬松发亮，像围着一圈金灿灿的锦缎。那一刻，老张忽然懂了。他之前追求的“美毛”，是片面的，是拧巴的。真正的“羽毛健康”，不是靠硬塞营养，也不是强迫运动，而是得让它活成一个“自在”的、有尊严的鸡。环境舒坦了，心里安定了，那身毛，自然就透出健康饱满的光彩来。
现在，老张还是会给鸡加点好伙食，院子也任它跑。但他更关心的，是鸡窝干不干爽，它今天是不是精神。村里人来串门，瞧见那油光水滑的大公鸡，都夸：“老张，你这鸡，养得可真精神！”老张只是嘿嘿一笑，递根烟过去。他心里门清：这毛色啊，是鸡自己从里到外透出来的舒坦。你给它一份从容，它还你一身光华。这道理，简单，却实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