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岁小伙和丈母娘发脾气
25岁小伙和丈母娘发脾气
李伟把手里的玻璃杯“咚”一声砸在茶几上，水溅出来一小片。他胸口那股气顶在嗓子眼，憋得脸通红。对面的丈母娘王阿姨，先是一愣，随即眼圈也红了，扭过头去不再看他。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“滴答滴答”的声音，空气像凝固了的胶水，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这事儿得从一个礼拜前说起。王阿姨从老家过来，本来说是看看女儿，小住几天。可这一住，就没提走的事儿。李伟和媳妇林琳结婚刚一年，正是磨合着过自己小日子的时候。丈母娘一来，家里的“生态”全变了。冰箱里塞满了李伟不爱吃的腌菜，电视永远锁定在戏曲频道，晚上十点准时催睡觉，连小两口周末想多躺会儿，门外都能响起拖地的声响。
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是今天晚饭。李伟加班回来晚，饥肠辘辘，看见桌上留着菜，心里一暖。可一筷子下去，咸得他直皱眉。那盘红烧肉，黑乎乎的，酱油怕是倒了半瓶。他随口嘟囔了一句：“妈，这肉……是不是酱油放多了？”
就这么一句，像点了火药桶。王阿姨解着围裙，声音不大，但句句扎心：“是，我老了，不中用了，做的菜不合你们年轻人胃口了。我在家伺候你爸一辈子，也没落这么句话。嫌我做的不好，你们自己弄，我明天就买票回去。”
李伟那股累了一天攒下的烦躁，“腾”一下就冒了上来。他觉得自己没说什么重话，怎么就上升到这个高度了？于是，就有了开头摔杯子那一幕。摔完他就后悔了，可那点可怜的自尊心，让他僵在原地，说不出软话。
林琳从卧室冲出来，看着对峙的两人，急得直跺脚。她先把母亲劝回房间，转身看着丈夫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李伟，你冲我妈吼什么？她大老远来，是给我们添乱的吗？那肉是咸了，可她眼神不好，怕味道淡了你又不爱吃……”
李伟张了张嘴，没发出声。他忽然想起一些细节。上周他随口说公司食堂菜油大，第二天桌上就多了清爽的拌菜。他感冒那几天，每天早起都能看见保温杯里晾好的温水。还有那齁咸的红烧肉，是他上周提过一嘴，想念老家那种浓油赤酱的味道。
原来，那些他觉得是“干涉”和“不适应”的举动，笨拙背后，藏着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关心。王阿姨用她习惯了叁十年的方式，在努力融入这个崭新的小家庭，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和价值。而李伟，一个刚刚步入婚姻的年轻男人，满脑子想的还是自我的空间和界限，却忽略了家庭关系中那份需要耐心解读的温情。
夜深了，李伟站在阳台上吹风。客厅的灯还亮着一小盏，是王阿姨习惯留的夜灯。他想起自己远在老家的父母，他们是不是也在用一些自己曾不耐烦的方式，表达着挂念？婚姻啊，不只是两个人的结合，它像一条突然拓宽的河流，需要容纳来自上游更广阔水域的汇入。这中间，有生活习惯的泥沙，有代际观念的礁石，磕磕碰碰，总是在所难免。
第二天早上，餐桌上安静极了。李伟埋头喝粥，忽然清了清嗓子，声音有点干：“妈……昨天那肉，其实……挺下饭的。晚上，要不您再做一个？我买瓶好点的酱油回来。”
王阿姨正剥鸡蛋的手停了一下，没抬头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很轻。但李伟看见，她把那个剥得光溜溜的鸡蛋，放到了他的碗里。
冲突的冰面，裂开了一道缝。这道缝，需要时间，更需要双方主动往中间填上理解的沙土。日子还长，这场由一碗红烧肉引发的“战争”，或许只是这个年轻家庭学习如何相处、如何相爱的第一课。饭要一口一口吃，路要一步一步走，这家里的温度，也得一点一点，才能暖到心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