潞城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潞城汉子偏爱的小街巷
潞城的清晨总是从巷口那家烧饼铺开始的。老陈撩开蓝布门帘,芝麻和面香就跟着热气一块儿往外冒。他在这儿买了二十年烧饼,倒不是多馋这口,主要是巷子窄,摩托车进不来,能让他慢悠悠走完这叁百米青石板路。
这条巷子有个雅致名字叫竹编巷,早年间真是卖竹器的,现在只剩东头李爷还守着他的篾匠铺子。老陈经过时总要站一会儿,看李爷那双糙手把青竹破成细丝,上下翻飞。有回他忍不住问:“李爷,现在谁还用竹篮啊?”老人头也不抬:“你天天来这条巷子,图啥?”
巷子里的烟火气
往深处走,剃头张的推子声咔咔响着,王嫂在井边捶打衣服,水花溅在青苔上。这些声音像老城墙根下的蟋蟀叫,听着就让人心安。潞城男人下班后总爱绕到这儿,把西装换回汗衫,靠在墙根下来根烟。巷子窄得抬头只见一线天,却装得下他们所有的疲惫。
刘家那小子从上海回来,说要把巷子改成网红打卡地。他爹老刘蹲在门槛上抽烟:“你懂什么?这条巷子啊...”话没说完,但巷口到巷尾的老街坊都懂。就像老陈说的,在写字楼憋屈了一天,钻进巷子那刻才算活过来——自行车铃叮当响,灶间飘出炒辣椒的呛味,这才是人过的日子。
去年旧改,测量队来画红线,十几个爷们默默聚到李爷的铺子前。没人组织,就是各自搬来小板凳坐着。测量员问他们是不是要谈补偿,老陈咧嘴一笑:“我们在这儿坐着,巷子就还是巷子。”后来改造方案真改了,留下了这些老墙老门脸。你说怪不怪,这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巷子,偏偏成了潞城汉子们最放不下的地方。
黄昏时分,老陈又拎着空鸟笼往巷子深处去——其实他早不养鸟了,但这习惯改不了。卖烧饼的小马问他:“陈叔,您说咱这巷子到底哪儿好?”老陈指了指墙角那丛野茉莉:“你看它,在花坛里活不成,偏在砖缝里开得欢实。”就像他们这些人,在高楼大厦里浑身不自在,挤在这破巷子里反倒舒坦。
暮色渐浓,各家厨房飘出饭菜香。女人们站在门口唤孩子,男人们蹲在石阶上聊今天的球赛。这条被年轻人嫌弃太旧太窄的巷子,在夕阳里泛着温润的光。老陈走到巷尾,转身又折回来——他总得多走两趟,把这份踏实存在心里,明天上班才扛得住那些烦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