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没人儿子就弄我了的
家里没人儿子就弄我了的
这事儿说起来，还真有点不知道从哪儿开头。就上礼拜叁下午，我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呢，门锁咔哒一响，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坏了，准是我那上初中的儿子提前放学了。果然，他书包往地上一扔，鞋都没换，就冲我来了。
“妈！我房间的奥颈-贵颈怎么又断了！是不是你又动我路由器了？”他嗓门老大，眉头拧得跟个疙瘩似的。我这心里那点偷闲的惬意，唰一下全没了。你说这家里没人吧，我清净是清净，可他一回来，我这“客服”兼“后勤”的工作就算正式上岗了。
这“弄我”，可不是字面上那个意思。在我们家，这是个专属词儿。意思就是，他有一百种方法，能把我从一种舒坦状态里拽出来，折腾得团团转。家里只要没别人，比如他爸出差了，或者爷爷奶奶不在，他就“弄”我弄得格外起劲儿。好像我成了他唯一的“责任人”，所有事儿都得我来兜着。
就拿那次来说吧。他爸出差第二天，晚上十点多了，他突然从房间冲出来，举着个平板电脑，屏幕都快怼我脸上了。“妈！这个编程作业明天必须交！这个模块我怎么都调试不通，你快帮我想想办法！”我一看，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代码，我哪儿懂啊？我说儿子，这妈真不会。他倒好，往沙发上一坐，抱着胳膊：“那你给我老师打个电话，说明天交不了。”那眼神，那语气，好像这成了我的作业，我的难题。
还有更绝的。周末，我想着总算能睡个懒觉。七点刚过，房门就被拍得砰砰响。“妈！我饿了！冰箱里没吃的了！”我迷迷糊糊起来，一看厨房，明明有面包牛奶。他说不想吃那些，就想吃现煮的葱油拌面。你说这算不算“弄”我？明明能自己解决的事儿，非得把我折腾起来。我一边揉面，一边心里叹气，这大概就是当妈的“甜蜜负担”？可当时那点儿，真觉不出甜，光觉得困。
有时候我也琢磨，他是不是故意的？是不是就挑家里没旁人的时候，可劲儿地“使唤”我？后来我慢慢咂摸出点味儿来了。可能，也不是。他爸在家的时候，爷俩能聊篮球，能说些男人间的话题，甚至一起打游戏，互相嫌弃。他爸一板脸，他也收敛些。可家里就剩我俩的时候，好像那层“父亲”带来的某种屏障或者规矩就暂时消失了。他那些不大不小的麻烦，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，那些懒得动手的琐事，就全冲着我来了。因为我这儿“安全”，我怎么着最后都会管他。
这算是一种依赖吗？还是他觉得，在我这儿可以最放松，甚至有点放肆？记得有一次，他又因为一件小事闹脾气，我也有点累了，就没像往常那样去哄他。自己坐在阳台发呆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磨磨蹭蹭过来，递给我一个洗好的苹果，也不说话，就放我旁边。那一刻，我心里头那股气，忽然就散了。
我知道，这种“弄”，里头有信任，也有他还没完全长大的笨拙。他还不懂得怎么更成熟地表达需要，或者怎么更体贴地分担。他就像个试飞的小鸟，知道有个巢永远能落回来，所以敢可劲儿扑腾。而我的角色，就是那个巢。他扑腾累了，闯了点小祸，或者单纯就是需要关注了，就回来“弄弄”我，确认我还在，还能给他反应。
现在我再听到门响，心里还是会“咯噔”一下。但除了那点“又要忙活了”的预感，好像也多了点别的。我知道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，我的平静会被打破，我会被他各种稀奇古怪的需求“弄”得哭笑不得。但这就是我和他，在这个屋檐下，一段特别的、只属于我们俩的相处时间。等他再大些，可能想让他这么“弄”我，他都懒得来了。这么一想，现在的鸡飞狗跳，倒也有了几分热闹的滋味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，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得，这位“弄人”的小祖宗回来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把脸上那点不自觉的笑收一收，准备“接招”。日子嘛，不就是这么被他一下一下，“弄”着往前走的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