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寡妇叁级
农村寡妇叁级
村东头的李婶,守寡快十年了。她这日子,村里人背地里都悄悄议论,说是过了“叁级”。这可不是电影院里那个“叁级”,是咱农村人自己琢磨出来的说法,专形容像她这样的女人走过的路。
头一级,是“熬”。男人刚走那会儿,天都塌了。屋里冷锅冷灶,外头田里的活计堆成山。公婆年纪大了,孩子还在念小学,千斤的担子“哐当”一下就砸在她一个人肩上。那几年,她像个陀螺,天不亮就转,夜深了还停不下来。脸上没了笑,话也少了,就剩下一股子劲儿,硬撑着这个家别散了。村里人见了,都叹口气:“这是在‘熬日子’呢。”这“熬”,就是把苦水、泪水连同汗水,一起咽进肚子里,把自个儿当成柴火,慢慢烧,让这个家还能有点热乎气。
这第二级,叫“立”。日子总得往前过不是?光“熬”着,人可就废了。李婶心里那股韧劲上来了。她开始琢磨,光种那几亩地,挣不出孩子的学费。正好赶上村里推广大棚种植,技术员来讲课,别的妇女听着打哈欠,她搬个小板凳坐最前头,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。她咬咬牙,把补偿款和攒的这点钱全投了进去,包了两个大棚,种反季蔬菜。那真是下了死力气,整日泡在大棚里,比伺候月子还精心。头一年碰上天灾,差点血本无归,她抹把眼泪,第二年接着干。慢慢地,菜长得好了,销路也打开了。手里有了活钱,翻修了老屋,孩子穿得也体面了。这时候,村里人再看她,眼神不一样了:“李婶这人,‘立’住了。”这个“立”,是咬着牙在风雨里站稳了脚跟,自己成了自个儿的靠山。
这第叁级,可就有点说道了,叫“活”。日子宽裕了,心气儿也就不一样了。李婶脸上又有了笑模样,衣服穿得清爽了,晚上还去村广场跟着跳跳操。有人开始说闲话,说她“不稳重”、“不像个寡妇样子”。更有些心思活络的,或是想占便宜的,绕着弯子往她身边凑。李婶呢?她心里跟明镜似的。该说说,该笑笑,但分寸捏得死死的。有人想合伙做生意,她能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;有人不怀好意地献殷勤,她叁两句就能把话堵回去,还不伤和气。她把自己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,却也不是谁都能靠近的灶台。这时候的“活”,是活得通透,活得舒展,知道自己要啥,也知道该怎么守住自个儿挣来的这一切。她不再是那个只知苦熬的可怜人,成了一个有主意、有分量、受人尊敬的“当家人”。
李婶这“叁级”跳,村里不少姐妹都悄悄看着呢。看得久了,有人也跟着学了起来。她们渐渐明白,这“寡妇”两个字前头,首先得是“自己”这个人。日子是难,但难不死人;路是弯,但总得往前走。从“熬”到“立”,再到“活”,每一步都踩在实实在在的泥土上,每一步都离不开“坚韧”这两个字。这过程里流的汗、受的累、挺直的脊梁,才是她们人生里最硬气的“级别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