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级测颈苍乱的公司
超级测颈苍乱的公司
老王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时，心里还揣着对新工作的那点热乎劲儿。办公室敞亮，绿植茂盛，同事们都穿着体面，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。头几天，他觉得这地方真不错，规规矩矩的，是个干事的样子。
可没过两周，他就觉出点不对劲儿来了。茶水间里，几个销售部的同事凑在一块儿，聊的不是项目，是昨晚谁又跟哪个客户去了哪家会所，语气里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得意。隔壁部门的张总，身边助理换得比季度报表还勤，个个年轻漂亮，干不了几个月就调岗或者离职。老王有回加班到深夜，路过会议室，透过磨砂玻璃模糊看见里头人影绰绰，夹杂着嬉笑，不像在开会，倒像在……开派对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，脑子里冒出个词儿：风气。这公司的风气，表面光鲜，内里好像有点歪。
这种歪，慢慢渗透到日常里。季度聚餐，非得灌酒，不喝就是不给面子，几个女同事被劝得满脸通红，躲都躲不开。团队建设，选的地方越来越暧昧，最后干脆去了夜店，美其名曰“释放压力”。工作上，踏实干活的反倒升得慢，那些擅长搞关系、能“玩得开”的，倒是平步青云。业绩考核？里头的水分大得很，有些单子怎么来的，大家私下嘀咕，都撇撇嘴。
老王开始觉得别扭。他是来打工赚钱，凭本事吃饭的，不是来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事的。有次部门开会，经理把一个大项目扔给刚来的小林，那姑娘明显经验不足。散会后经理拍拍老王的肩，意味深长：“你多带带她，特别是……教教她怎么‘维护’好客户。”那个“维护”说得拐弯抹角，让老王胃里一阵不舒服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这种混乱似乎被默许，甚至成了某种隐形的规则。人事部门对此睁只眼闭只眼，只要业绩数字好看，别的都“弹性处理”。上头的大老板呢？偶尔下来视察，看到一派“团结活泼”的景象，还挺满意，觉得团队有凝聚力。凝聚力？老王心里苦笑，这算哪门子凝聚力。
公司里不是没有明白人。有几个和老王一样觉得膈应的同事，私下吃饭时也倒苦水。可又能怎么办呢？举报？没证据，搞不好自己先滚蛋。同流合污？心里那道坎过不去。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，或者慢慢被同化，告诉自己“社会就是这样，哪儿都差不多”。
小林后来还是辞职了，走的时候很匆忙，脸色也不太好。听说是没“维护”好那个大客户，被经理狠狠训了一通，话里话外挤兑她“不上道”。老王帮她搬箱子下楼，小姑娘低着头，轻声说：“王哥，我觉得这儿……不太干净。”老王点点头，什么也没说，只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他有时候看着办公室里忙碌的景象，会觉得恍惚。那些衣着光鲜的同事，那些漂亮的业绩图表，底下到底藏着多少不堪细究的东西？一个公司的“体面”，难道就靠这些来维持吗？客户真的愿意和这样的团队长期合作？那些真正有能力、只想好好做事的人，在这里能有出路吗？
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，老王找不到答案。他只知道，那股弥漫在空气里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感，让他上班越来越提不起劲。这公司像一棵内部开始腐烂的树，外面看着枝繁叶茂，甚至开着些妖异的花，可敲一敲树干，能听到空洞的回响。
他开始更新自己的简历，默默投了出去。离开，需要一点勇气，也需要一点时机。但他清楚，自己不想在这滩浑水里越陷越深。有些环境，待久了，人会怀疑自己坚持的是不是错了。他想找个地方，能挺直腰板干活，靠专业和能力说话，而不是别的什么。
又到周末，办公室空了一半，剩下加班的寥寥几人。老王关掉电脑，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。这座城市灯火渐次亮起，每一盏灯下，可能都有一家公司，一个职场。他希望，下一个亮起灯的地方，能稍微干净、明亮一些。至少，得像个正经做事的地方。他收拾好东西，轻轻带上了门，把那片看似繁华、内里却透着混乱的景象，暂时关在了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