肠丑颈苍别蝉别9色蝌蚪
肠丑颈苍别蝉别9色蝌蚪
你见过池塘里黑压压一片的小蝌蚪吧?摇头摆尾的,像一群会游动的墨点。可要是有人说,他见过彩色的蝌蚪,还是足足九种颜色,你信不信?
这事儿啊,得从我老家村后的那片山坳说起。那儿有个老潭,水清得能看见底下滑溜溜的石头。老人们都管它叫“九色潭”,名字听着就玄乎。小时候我们一群野孩子跑去玩,除了水特别凉,也没看出什么稀奇。直到有一年春天,雨水特别足,潭水涨得满满的,阳光斜斜照进去的那一刻——嘿,你猜怎么着?
水草丛里,竟然真有一小群、一小群的东西在晃悠。不是那种普通的黑,是带着点儿……怎么说呢,带着底色又透出光晕的彩。有的隐隐约约泛着青,像雨过天晴那种瓷器的颜色;有的带着一痕极淡的暖黄,像刚孵出来的小鸡绒毛;还有的,尾巴尖儿上仿佛沾了一丁点儿几乎看不见的霞色。你得蹲在那儿,屏住呼吸,借着水波和光线的折角,才能捕捉到那么一瞬间的色彩。它们聚在一起游动的时候,那色彩就更活了,流淌着,变幻着,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几种。
我们都看傻了,愣是没一个人敢伸手去捞。这景象太不真实,像把彩虹打碎了,融在水里,又让这些小精灵给叼着了。村里最老的篾匠阿公听了我们的咋呼,眯着眼笑了,说:“那是潭底的老石头映的。咱们这山里头,矿脉多,有些石头遇着水,太阳一照,就能泛出百样颜色。”他这话,给了我们一个“科学”的答案,可我心里总觉得,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后来我离家读书,再回去,那潭不知怎么的渐渐浅了,水也没那么透了。自然,再也没见过那些斑斓的精灵。可我老是想起它们,想起那种在寻常世界里,猛然撞见一点不寻常的惊奇。那种色彩,不是画上去的,不是生来就扎眼的,而是含蓄的、灵动的,藏在最朴素的形态里,需要一点耐心、一点机缘才肯向你显露。
这让我联想到咱们自个儿文化里的一些东西。你说,咱们的传统色,是不是也有点像这些“九色蝌蚪”?你听那些名字:“月白”、“鸦青”、“暮山紫”、“秋香色”……哪一个是大红大绿直接喊出来的?都是借了天地万物,用了心思和想象,才凝练出那么一种意境。那“暮山紫”,可不是简单的紫色,是你看着夕阳慢慢沉下去,远山轮廓染上那一层朦胧的、带着夜气的紫霭;那“秋香色”,是稻子快熟时,风里传来的那种干燥的、暖洋洋的,仿佛能闻到的香气化成了颜色。
这些颜色,初看或许不抢眼,但耐品。它们有生命,有故事,就藏在生活的细节里,等着你去发现。就像那些蝌蚪,你不蹲下来,不静静看,它就只是普通的黑。可当你用了心,世界就在你眼前,悄悄铺开了一层含蓄的色谱。
如今我偶尔还会梦见那片潭水,阳光很好,水波晃啊晃的。那些带着隐约色彩的小影子,还在水草间自在穿行。它们提醒我,美有时候不需要声势浩大,它可能就以最不起眼的方式,潜伏在你身边。需要的,只是一双愿意停留的眼睛,和一份不急于下结论的心情。或许,在某个寻常的角落,你也曾见过属于你的“九色蝌蚪”,只是当时,有没有停下脚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