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看到我同学那里鼓鼓的
醒来看到我同学那里鼓鼓的
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，教室里嗡嗡的，混着没吃完的包子味儿和翻书的哗啦声。我趴在桌上，脑袋还有点发沉，昨晚那道数学题折腾我到半夜。迷迷糊糊的，我侧过脸，换了个方向，打算在老师进来前再眯两分钟。
这一转头，视线正好落在同桌李伟的身上。他坐得笔直，正在埋头翻着物理课本，样子挺专注。可我的目光，不知怎么的，就被他搭在腿上的外套给吸引住了。那件深蓝色的运动外套，就随意盖在他大腿靠下的位置，可中间那一块，明显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了起来，鼓鼓囊囊的，形成一个很显眼的隆起。
我一下子就不困了。心里嘀咕，这啥呀？藏得这么严实。是偷偷带了什么好吃的，怕被老师发现？不像，那形状不太规则，也不是饭盒那种方方正正的。难道是……小说？游戏机？我们学校管得严，这些可是“违禁品”。好奇心就像小猫爪子，在心里轻轻挠着。我假装伸懒腰，坐直了身子，眼睛的余光却还黏在那个鼓包上。
李伟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打量，他眉头微微皱着，手指在课本的某个电路图上慢慢划着，嘴里还无声地念着什么。看他那认真劲儿，又不太像是藏着玩的东西。这倒让我更纳闷了。
就这么猜来猜去，第一节课都开始了。老师讲的什么，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心思全在那件外套底下。趁老师转身写板书，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，压低声音：“哎，你衣服底下……什么东西啊？鼓那么高。”李伟愣了一下，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，脸上突然浮起一点古怪的表情，像是有点不好意思，又有点想笑。
他没直接回答，只是把手伸进外套底下，摸索了一会儿。我心里想，嘿，要揭晓了。结果，他掏出来的，既不是零食，也不是游戏机，而是一本厚厚的、边角都卷起来的笔记本，还有一支缠满了透明胶带的旧钢笔。笔记本鼓起来，是因为里面夹了太多东西——几张折起来的试卷，一把小小的透明尺子，还有几片从实验课上带出来的、已经压得有点平的树叶标本。
“就这些啊？”我有点失望，又觉得好笑，“搞得神神秘秘的，我还以为……”
李伟把笔记本翻开，里面密密麻麻，全是字迹工整的课堂笔记，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重点，电路图旁边还有他自己画的小注解，字很小，但清晰极了。那些树叶标本，也用透明胶带仔细地贴在空白处，旁边写着科目和日期。“物理课老弄混那几个电路图，我就把资料都夹一起了，方便看。”他小声说，指了指那支破钢笔，“这笔老是漏墨，不用的时候得包起来，不然蹭得到处都是。”
我看着他那个鼓鼓的“百宝袋”，又看看自己干干净净、只摆了两本书的桌面，忽然有点明白了。那个鼓包，不是什么秘密，也不是什么诱惑，那就是他学习日常的浓缩。是一种有点笨拙、但特别实在的准备。那支缠满胶带的笔，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，还有小心收藏的树叶，都是他一点点为自己搭起来的阶梯。
老师喊他回答问题，是对于刚才那个电路图的。李伟站起来，几乎没怎么看书，就流畅地讲了出来，还补充了一个课本上没有的注意事项。老师点了点头，让他坐下。他坐下时，顺手又把那件外套，轻轻盖回了那堆“宝贝”上面。那个鼓包依然在那里，但现在我看着，感觉完全不一样了。
教室里的光线亮堂了些，窗外的梧桐叶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。早上的那点困意和无聊，不知不觉散掉了。我悄悄把自己那本光溜溜的物理书，往桌子中间挪了挪，拿起笔，决定从第一页的空白处开始，也试着记点什么。有些真正有用的东西，或许看起来就是那么朴实，甚至有点笨重，它就安静地待在那里，等着你去发现，去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