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同桌摸了
被同桌摸了
这事儿发生在上周四的数学课上。老陈正背对着我们在黑板上推导公式，粉笔灰簌簌地往下掉。我盯着那堆叁角函数符号发愣，右手支着脑袋，眼皮有点沉。就在这个时候，我感觉左手手背一热——是同桌周宇的胳膊，就那么不经意地、轻轻地贴了过来。
我一下子醒了，没敢动。教室里只有粉笔的哒哒声，还有后排谁压抑着的哈欠。我的第一反应是，他大概是无意的吧？桌子就这么宽，胳膊肘碰胳膊肘，不是常有事儿么。可那温度停留得有点久，而且，他的小指似乎，极其轻微地，在我手背上蹭了一下。
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不是害怕，是一种更复杂的懵。我和周宇坐同桌快一个学期了，关系算还行，会互相借笔记，也会为了道题争得面红耳赤。可这种接触，从来没有过。我偷偷把眼珠往右转，用余光瞟他。他坐得笔直，眼睛盯着黑板，侧脸平静得很，好像那只贴过来的胳膊根本不是他的。难道真是我多心了？
我慢慢地把手往回缩，假装要去拿笔。可我刚一动，他的胳膊也跟着挪了一点点，那片温热固执地追着我的皮肤。这下我确定了，他不是无意的。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，讲台上老陈在讲什么，完全成了背景音。
这算什么呢？我的脑子乱糟糟地转。我们只是同桌啊。这种模糊的触碰，比直接拍你一下更让人心慌意乱。它处在一种暧昧的边界上，说破了显得你大惊小怪，不说破又像有只小虫子在心上爬。我甚至开始胡乱猜测，他是不是对我有那么点意思？还是男生之间那种没轻没重的玩闹？可这也不像玩闹啊。
接下来的几分钟格外难熬。我的注意力全在左手那片小小的皮肤上，那里仿佛成了全身最敏感的区域。我能感觉到他校服布料粗糙的纹理，还有皮肤下面稳定的、温热的脉搏。这种身体接触太微妙了，微妙到让我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。
老陈终于转过身，开始提问。我像得救似的，立刻举起右手，手臂抬起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把我们之间那点连接打断了。回答问题的时候，我的声音有点发紧。坐下后，我把胳膊规规矩矩地收在自己这边，再没越界半分。周宇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，照样记他的笔记。
下课铃响了，我收拾书本的速度比平时快。周宇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——这次是清晰的手指触碰。“哎，刚才那道题，你的解法好像更简单，笔记借我看看？”他语气平常，眼睛看着我，带着点惯常的请教神情。
我愣了一下，把笔记本递过去。他接过，道了谢，就埋头研究起来。好像课间那十分钟的微妙接触，根本没发生过。我看着他低垂的睫毛，心里那点波澜慢慢平复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滋味。也许，那真的只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太留意的、短暂的肢体触碰？又或者，那是某种试探，被我缩回手的动作给无声地回应了？
从那以后，我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，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桌子中间那条无形的“叁八线”似乎更清晰了些，我们都默契地守着。偶尔胳膊还是会碰到，但都是迅疾地分开，像触电一样。谁也没再提起那天数学课上的事。它成了我心里一个很小的、柔软的谜团，没有答案，也不必非要答案。青春里好多事不都这样么，发生了，留下了痕迹，却又轻得像一阵吹过就散的风。只是有时候，当我看着自己左手手背，还是会恍惚想起那片猝不及防的温热，和那个阳光斜照的、安静的下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