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爸爸给开疱丑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8:47:12 来源:原创内容

被爸爸给开疱

这事儿过去好些年了,可每次想起来,手指头那块疤还隐隐发痒似的。不是真的痒,是心里头那股劲儿,总在那儿挠着。

那年我大概八九岁,正是狗都嫌的年纪。夏天,跟着爸妈回乡下奶奶家。老家后院有片小竹林,那是我的“百草园”。那天午后,我猫在竹林里,不知怎么的,左手食指靠近指甲盖的地方,鼓起来一个小包。透明的,亮晶晶的,摸着不疼,就是别扭。我觉着新奇,又有点慌,举着手跑回堂屋。

“爸!你看我手上长了个啥!”我把手直直地伸到正在喝茶的爸爸跟前。

爸爸放下那个印着红牡丹的搪瓷缸子,捏着我的手指,凑到窗前光亮处,眯着眼看了又看。“哦,这是个疱。”他语气很平常,像在说“今儿个天晴”一样。“里头是水,得弄破了,让水流出来,不然越鼓越大,更麻烦。”

我一听“弄破”,汗毛都竖起来了。“疼不疼啊?”我往回缩手。

“一下就好,比蚊子叮一下还轻快。”他站起身,去屋里翻找什么东西。我心里打着鼓,眼巴巴地看着奶奶。奶奶在灶台边忙着,笑着说:“听你爸的,他手轻。”

爸爸回来了,手里捏着的不是针,也不是剪刀,而是一根缝衣线。线是普通的白棉线,在他粗糙的手指间显得特别细。他把线在煤油灯的火苗上快速地撩了一下,算是消毒。然后,让我把手放在旧木桌上。

“别看,转过头去。”他说。我没听,眼睛瞪得老大,盯着我的手指头,还有那根线。

他没直接用线去刺,而是用他那双常年干农活、布满茧子的大手,极其轻、极其稳地捏住了那个亮晶晶的疱。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和粗粝的质感。然后,他用线头,在疱的顶端,轻轻那么一划。

真的就像他说的,几乎没感觉到疼。只是“啵”一下,非常轻微的一声,几乎听不见。然后,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侧边流了下来。那个鼓胀的、让我心烦意乱的小包,瞬间就瘪了下去,只剩下一层软软的皮。

“好了。”爸爸松开手,用一块干净的软布轻轻按了按。我举着手指,左看右看,那种肿胀的别扭感消失了,心里一下子敞亮了。那层皮过了几天就自然脱落,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,后来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疤。

很多年后,我跟一个学医的朋友聊起这事。他说,你爸那是土办法,但原理是对的,那就是个单纯的水疱,无菌操作下引流,能缓解压力,促进愈合。他用线而不是针,是怕针头带进去脏东西,线更柔和。那一划,需要的是快和准,力道大了疼,小了划不开。

我这才恍然大悟。那个午后简单的动作里,藏着的是他半生生活积累的经验和一种沉静的智慧。他不是医生,说不出什么道理,但他知道怎么解决问题,用最直接、也最稳妥的方式。他没有哄我说“不疼不疼”,而是告诉我“一下就好”;他没有用让我更害怕的针,而是选了更温和的线。这里面有种朴素的“对症下药”的智慧,是生活教给他的。

这个疤,与其说是个伤痕,不如说是个印记。它让我记住的,不是疼痛,而是一种被稳妥处理、被认真对待的感觉。爸爸那双手,能扛起百斤的稻谷,能修理复杂的农机,也能在那一刻,稳如泰山地处理女儿手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水疱。这种“对症下药”,不仅仅是对待身体的毛病,后来我慢慢觉得,好像也是他对待生活难题的态度——不回避,不夸大,找准关键,然后稳稳地“一下”解决。

现在,我也到了能为人父母的年纪。有时看到孩子磕了碰了,或者遇到什么小麻烦,我心里头那股稳当劲儿,好像就是从爸爸那里,顺着那根白棉线,悄无声息地传了过来。生活里总有各种各样的“疱”,让人肿胀、别扭、不安。关键大概就在于,有没有那份静下心来看准它的耐心,和那一下恰到好处的、解决问题的利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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