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草补惫
九草补惫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他儿子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对着电脑屏幕，一待就是大半天。问他在干嘛，支支吾吾说查资料。可老张有回送水果，无意瞥见屏幕一角，花花绿绿的，像是什么视频网站的界面，有个挺扎眼的标题，里头好像就有“九草”这么个词。老张心里咯噔一下，这“补惫”俩字母，他虽然不常接触网络，但隐约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。
他没当场发作，心里却像堵了团棉花。这“九草补惫”，到底是个啥？趁着午休，老张躲开同事，偷偷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这四个字。手指悬在回车键上，犹豫了好一会儿。点下去，就像要推开一扇他并不想真正了解的门。
结果页面跳出来，五花八门。有正经介绍植物的，说“九草”是某种药材配伍；可更多的地方，这个词和那些不雅视频紧紧绑在一起，成了某种隐晦的代号。老张皱着眉头，快速扫了几眼，便关掉了网页。他明白了，这大概又是网络深处某个角落里的暗语，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，包装成一个听起来有点“文气”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名字。
这事儿让老张想了很多。他想起了自己年轻那会儿，信息闭塞，有些东西想接触也难。现在呢？现在这网络，像一片望不到边的海，资源丰富得吓人，可海面下藏着什么，谁也不知道。一个孩子，好奇心重，自制力又还没完全长成，拿着能通往任何地方的“钥匙”，一头扎进去，会碰上什么？像“九草补惫”这种经过伪装、听起来似懂非懂的词汇，恰恰成了最危险的诱饵。它不像直白的名称那样容易引起警惕，反而带着点神秘感，勾着人想去点开看看。
他晚上睡不着，走到儿子房门口，听见里面还有细微的键盘声。老张没敲门，只是站在黑暗的客厅里。他忽然觉得，比那些具体视频内容更可怕的，是那种无声的侵蚀。它可能让孩子觉得，那些扭曲的关系、物化的表达是常态；可能悄悄偷走他本该用于学习、运动、和真实世界互动的时间；更可能，在他还没建立起成熟价值观的时候，就先入为主地塞进去一堆糟粕。
直接冲进去砸电脑？老张摇摇头，那只会把儿子推得更远。第二天晚饭时，老张装作随意地提起：“最近我们单位在搞网络安全学习，说现在网上有些东西，名字起得怪，什么‘九草’啊‘八木’的，里头内容可乱七八糟。你们学校老师讲过这些没？”儿子扒饭的手顿了顿，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老张没再往下说，他知道，种子得轻轻埋下，说教只会让土地板结。
后来，老张周末常“借口”要儿子教他用新软件，拉着儿子一起在电脑前鼓捣。他也让儿子推荐好看的电影，两人一块儿看，看完还讨论剧情。慢慢地，儿子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少了些，偶尔还会出来讲点学校里的趣事。老张再没提过“九草补惫”这个词，但他悄悄把家里的网络路由器设置了基本的过滤功能。他不是要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墙，那不可能，也没必要。他只是想，在儿子自己学会辨别之前，先帮他过滤掉一些过于刺眼和肮脏的东西，让他的成长环境，能稍微清朗那么一点。
网络是个大世界，信息庞杂，良莠不齐。很多像“九草补惫”这样的词汇，不过是包裹不当内容的糖衣。问题的关键，或许不在于我们能否彻底消灭这些词汇和它们背后的东西，而在于我们的家庭里、生活中，有没有建立起更健康、更有吸引力的内容去填充孩子的时间，有没有敞开可以坦诚交流的通道。当现实世界的阳光足够充沛，角落里的阴影，自然就会缩小一些。老张还在学习，怎么当一个网络时代的好父亲，这条路，没有现成的导航，只能一边琢磨，一边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