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狠狠操
91狠狠操
老王最近有点不对劲。饭桌上扒拉两口就撂筷子，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，眼袋快耷拉到下巴了。问他怎么了，就摆摆手，说“没事，累的”。可他那眼神，分明是心里有事儿，沉甸甸的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后来还是他媳妇儿悄悄跟我说，老王是让网上一个东西给缠住了。具体是啥，她也说不清，就听见老王半夜对着手机叹气，嘴里偶尔蹦出几个数字，什么“91”之类的。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，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。
找了个机会，我把老王约出来喝酒。两杯下肚，他的话匣子才慢慢打开。他搓了把脸，声音闷闷的：“兄弟，你说这人吧，有时候就跟魔怔了似的。我前段时间，手头有点闲钱，心里就痒痒，想找点‘快钱’的门路。”他顿了顿，眼神有点飘，“也不知道怎么的，就点进了一个网站，那上面花花绿绿的，说什么‘投资返利’，‘日进斗金’，数字标得吓人，说什么‘91天本金翻番’。”
“91天？翻番？”我听着就觉得悬。老王点点头，又灌了一口酒：“是啊，我当时就想，这回报也太狠了。那网站的广告语更绝，叫什么‘要干就狠狠操盘，别畏畏缩缩’。这话听着是带劲，好像充满了力量和决心，专门撩拨人心里那点贪念和侥幸。”
他说的这个“狠狠操”，我明白，在有些语境里，是形容一种不顾一切、全力投入的架势。可用在这种地方，味儿就全变了。这哪是鼓励，分明是怂恿人往火坑里跳，把身家性命都“狠狠”地押上去。老王当时就被这股劲儿给冲昏了头，觉得机会难得，不“狠狠”搞一把都对不起自己。
“一开始，投了点小钱，”老王接着说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，“嘿，还真当天就见着回头钱了，虽然不多，但那个感觉……真好啊。觉得自己眼光独到，找到了别人不知道的门路。那客服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，天天‘老师’、‘老板’地叫着，劝我加大投入，说这样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，才能‘狠狠’地赚上一笔。”
气氛有点沉默。我给他添上酒，没催他。他需要自己把话说出来。“后来呢？你加码了？”
“加了。”老王苦笑一下，“把准备给孩子交兴趣班的两万块钱，全挪过去了。那几天，我天天盯着手机，看账户里虚拟的数字往上涨，心里那个美啊，觉都睡不踏实，不是担心，是兴奋的。觉得好日子就在眼前了，再‘操盘’几把，就能换车换房了。”
故事的结局，其实不难猜。就在老王做着美梦，准备提现一部分给家里买个新电视的时候，那个网站，打不开了。客服的头像，再也没有亮起。他那些天盯着看的、不断增长的数字，连同他投进去的真金白银，像太阳底下的肥皂泡，“啪”一下，就没了踪影。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个再也打不开的网页，和一个冰冷的红色感叹号。
“两万块，不多，也不少。”老王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，“钱是一方面，主要是这个事，它恶心人。感觉自己像个傻子，被人用那种‘狠劲’、‘决心’的话术，牵着鼻子走。什么‘狠狠操盘’，到头来，是被人‘狠狠’地割了韭菜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们没再聊这个事。但老王最后那句话，我一直记着。他说，现在再看到那种鼓吹你“all in”、怂恿你“狠一点”的所谓机会，他后背就发凉。那不是什么励志的口号，那可能只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，等着你一头撞进去。真正的踏实日子，哪是靠“狠狠”投机取巧来的呢？都是一步一个脚印，慢慢走出来的。
自那以后，老王再没提过什么“快钱”门路。眼袋消了些，虽然钱是找不回来了，但人好像踏实了不少。偶尔聊起，他会摇摇头，说那是一次教训，代价是两万块，买了个明白：天上不会掉馅饼，地上却到处是陷阱，而最迷人的陷阱，往往披着“勇气”和“机遇”的外衣，喊着最煽动性的口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