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上面叠
一人?上面?叠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
事情得从上周的饭局说起。几个老同学聚一块儿，酒过叁巡，话匣子就打开了。聊到各自公司里的那点事儿，坐在对面的李哥，忽然压低了嗓子，神秘兮兮地问了句：“哎，你们说，这‘一人得道，鸡犬升天’的事儿，现在是不是还特常见？”他顿了顿，筷子在盘边轻轻一敲，“我是说，那个‘上面’要是有人，路子是不是就真能宽不少？”
桌上安静了两秒，接着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干笑。有人打哈哈把话题岔开了，可老张心里那点别扭，却像颗种子似的，悄悄发了芽。他想起自己部门前阵子空出来的那个主管位置，论资历、论能力，他都觉得该轮到自己了。可最后上去的，是隔壁组的小王，一个来公司才叁年的小伙子。风言风语也听过一些，都说小王“上面”有关系，是某个大领导的远房亲戚。老张当时不信，觉得是别人瞎嚼舌根，可李哥这么一问，他心里那杆秤，有点晃悠了。
“上面有人”，这真是个微妙的词儿。它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，人人都知道它在那儿，可没人愿意先去捅破。它意味着一种看不见的“推力”，一种隐形的“通行证”。有时候你觉得面前是堵墙，可人家轻轻一推，那墙上就有了一扇门。你说这是运气？是实力？还是别的什么？老张琢磨着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他自问工作勤勤恳恳，从不偷奸耍滑，难道真就比不过那层“关系”？
这让他又联想到另一个词——“规则意识”。我们从小被教育要守规矩，按章办事。过马路看红绿灯，排队讲究先来后到，在公司里，规章制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。可有时候，现实生活会冷不丁给你上一课。你发现，那条你以为人人都在排的队，旁边好像总有一条不那么显眼的“快速通道”。遵守规则，成了大多数人的本分，而那层“上面”的关系，却好像成了某种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的“情分”。这种“情分”和“本分”的错位，挺让人纠结的。
但老张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。他给自己泡了杯浓茶，坐在阳台上慢慢想。这“上面有人”，就一定是万能的护身符吗？恐怕也不见得。他记起前公司有个同事，仗着有点背景，做事眼高于顶，出了纰漏也满不在乎，总觉得有人兜底。结果呢？一次重大的项目失误，谁也保不住他，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。那层关系，用好了或许是助力，用不好，反而成了蒙住眼睛的布，让人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，也看不清脚下实实在在的路。
想到这里，老张忽然有点明白了。他把目光从虚无缥缈的“上面”收回来，落到自己手头正在做的项目方案上。这个方案他打磨了很久，数据扎实，想法也有新意。他意识到，与其去猜测、羡慕甚至抱怨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“关系”，不如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能掌控的事情上。那就是自己的“专业素养”和“核心价值”。关系或许能帮你打开一扇门，但进门之后能走多远、站多稳，终究得看你的真本事。门可能会关，关系可能会变，但长在自己身上的本事，谁也拿不走。
夜风吹过来，带着点凉意，老张脑子也清醒了不少。他想起古人说的“修身，齐家，治国，平天下”。这“修身”可是排在第一位的。自己这个“一人”，首先得立得住，得有过硬的专业素养和核心价值。至于“上面”有什么，那是别人的棋盘。而自己的棋盘，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案头工作里，在每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里。
茶喝完了，老张起身回到书房，重新打开了电脑。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那份没做完的方案，此刻看起来格外清晰。他敲下键盘，心里那份莫名的烦躁，不知不觉，已经散了大半。路嘛，终究是一步一步自己走出来的。别的，想多了，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