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泉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福泉火车站旁的小巷弄
福泉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打小就熟悉得很。每次从外地坐夜班火车回来,天刚蒙蒙亮,拖着行李箱穿过车站广场,第一个迎上来的不是家里人,而是那条巷子飘来的、混着油烟和豆浆热气的味道。这巷子窄窄的,两边是些有些年头的矮房子,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深一块浅一块的青砖,倒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。
要说这福泉火车站旁的小巷弄,可真算得上是这片的“五脏庙”。一大早,卖糯米饭的阿姨推着小车准时出现,蒸笼一揭开,白花花的热气直往人脸上扑。她家的米饭油亮亮的,里面拌着腊肉丁和脆臊,用塑料袋一包,捧在手里烫乎乎的,一口下去,坐了一夜火车的疲惫好像都消了一半。旁边支着摊子炸油条的老李,总爱和买早点的老街坊唠上几句,谁家儿子考上大学了,谁家铺面租出去了,家长里短的,都拌在这油锅滋啦作响的声音里。
巷子往里走,就安静了许多。有几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,招牌旧得字迹都模糊了。那家“张师傅修鞋铺”,老师傅戴着老花镜,手里总在忙活,缝缝补补,好像什么坏掉的玩意儿到了他手里都能恢复原样。我常想,这条福泉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就像这位老师傅,不声不响的,却把这周边人们的生活缝隙,都给细细地补上了。
白日的烟火与夜晚的灯火
白天,这里是嘈杂而鲜活的。送菜的板车、赶路的行人、吆喝的小贩,把这不宽的通道塞得满满当当。可一到傍晚,气氛就变了。车站的旅人渐渐稀少,巷子里亮起一盏盏温吞的灯,不是那种晃眼的白炽灯,多是些昏黄的灯泡,或者小吃摊自己接的尝贰顿灯带。灯光下,炒粉摊的老板颠着大铁锅,火苗“呼”地一下窜得老高,那香味能勾出人的馋虫来。
住在这福泉火车站旁的小巷弄里的人,似乎都有一套自己的活法。他们离轰隆隆的铁道很近,离南来北往的人潮也很近,但日子过得却不紧不慢。夏天晚上,常能看到几个老人搬了小马扎,坐在自家门口摇着蒲扇下象棋,旁边或许还趴着一条懒洋洋的土狗。火车鸣笛的声音那么响,他们却像听不见似的,这份定力,大概是天长日久熬出来的。
有时候我会特意在巷子里多绕一会儿。看着那些亮着灯的窗户,有的贴着旧窗花,有的挂着半旧的格子窗帘,心里会猜想里面的故事。是从外地打工刚回来的小夫妻?还是守着老屋独居的老人?这条巷子像一条安静的河床,托着这些寻常人家的悲欢,静静地流淌。
如今车站前面修起了宽阔的马路,建起了高大的商场,光鲜亮丽。可不知怎的,我还是更愿意绕到车站后面,在这条旧巷子里走一走。这里的时光仿佛走得慢一些,东西也实在一些。那碗五块钱的素粉,还是当年的味道;修鞋的张师傅,手艺也还是那么好。站在这巷子里,能听见火车进站的汽笛,也能闻到生活中最本真的柴米油盐的气息,心里就觉得特别安稳。这条路,我大概还会一直走下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