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岁少年手握15厘米大丁
15岁少年手握15厘米大丁
老李最近有点烦。他家小子刚满十五，最近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神神秘秘的。有几次推门进去，看见孩子慌慌张张往枕头底下塞东西。老李心里咯噔一下，脑子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。直到那天大扫除，他在儿子床垫下摸出个硬邦邦的长条玩意儿——一根做工粗糙的木头雕刻，约莫十五厘米长，雕的是条张牙舞爪的龙。
“就这？”老李举着木雕，对着光瞅了半天。儿子小杰涨红了脸，一把抢过去：“爸！你别乱动！”语气里没有心虚，倒有种被冒犯的委屈。这事儿成了老李心里的疙瘩。十五岁的男孩，藏个木头龙干嘛？还藏得那么严实。
周末，爷俩难得坐一块吃饭。老李试探着问：“那木头…刻得还行，哪儿来的？”小杰扒拉着饭粒，含糊地说：“自己刻的。”隔了好一会儿，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，抬起头：“我们历史课小组要弄个宋代兵器展，我负责做模型。那是龙渊剑的剑柄部分。”
老李这才恍然大悟。那“十五厘米大丁”，不是什么古怪玩意儿，是儿子作业里的一截剑柄。他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烧。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，跟儿子手里实实在在的木料和刻刀比起来，反倒显得轻飘飘的。小杰的话匣子打开了，说查资料才知道，宋代龙渊剑的剑柄有多讲究，缠绳的纹路都有说法。他做得不满意，已经刻坏好几块木头了。
“你看这儿，”小杰把木雕递过来，指着龙爪的缝隙，“这个弧度总刻不好，机器雕的没那味儿，就得手一点点磨。”老李接过那块被儿子手心焐得温热的木头，第一次看清楚了那些细密的刀痕。深浅不一，有些地方改了又改。他突然意识到，这十五厘米长的东西，盛着的不是什么秘密，而是儿子半个月来的课余时间，是反复查阅资料的认真，是那种属于十五岁的、想把一件事做好的执拗。
老李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，也痴迷过一阵子航模。那时候家里条件一般，买不起成套的材料，他就捡些废木片、旧钢丝，一点点凑。为了一架能滑翔的飞机，他能折腾整个暑假。母亲总嫌他把房间弄得满是木屑，说他“不务正业”。那种不被理解的憋屈，他现在好像从儿子身上看到了。
后来呢？后来学业紧了，工作忙了，那些刨子、砂纸不知丢到了哪个角落。那块被儿子视若珍宝的木头，此刻在他手里沉甸甸的。他差点就用成年人的复杂心思，去误解了少年人最直白的热爱。成长教育里，好像总在教孩子别走弯路，却常常忘了告诉他们，有些路就得自己摸着石头过河，哪怕弄得满手是伤，满身是木屑。
“爸帮你看看。”老李起身，从储物间深处翻出一个落灰的盒子。打开，里面是几把半旧的刻刀，磨一磨还能用。小杰眼睛亮了。那个下午，阳光斜照进客厅，父子俩头碰着头，对着图纸，讨论着龙爪的弧度该怎么调整。刨花轻轻落在旧报纸上，空气里有木头好闻的香气。
老李没再多问那些“神秘举动”。他明白了，儿子藏在枕头底下的，不是羞于见人的物件，而是一个尚未完成的、怕被轻易评判的梦想。每个少年心里，或许都握着这样一截“十五厘米大丁”——它可能是一把未完成的剑柄，一首写了一半的歌，几张画废的草图。那是他们正在构建的世界，笨拙，却真诚；不完美，却充满力量。而大人们要做的，或许不是急于揭开谜底，而是递上一把更顺手的刻刀，然后，坐下来，等等看那木头里，最终会飞出怎样的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