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冶小粉灯一条街,冶城粉灯巷景致
大冶小粉灯一条街
拐过老城区的青石牌坊,眼前忽然漫开一片暖融融的粉。傍晚五点半,第一盏灯在“徐记铁铺”檐角亮起,像有人往暮色里滴了勺蜂蜜,整条巷子便慢慢化在了这抹甜糯的光晕里。
你说奇怪不?现在的商场里尽是晃眼的白炽灯,可照在物件上总显得冷冰冰的。大冶小粉灯一条街的光不一样——那是老人们用竹篾糊上桑皮纸,再刷层土法制染料才得来的颜色。灯光落在打铁匠老徐的刀具上,锋刃竟泛出桃花瓣似的柔光,明明是把菜刀,倒显出几分温柔来。
巷子深处飘来熟悉的芝麻香,是李婆婆在灯下翻动着焙笼里的芝麻饼。她那个摊位摆了四十叁年,铁皮棚顶被灯光熏成了珊瑚色。“当年用煤油灯,现在接上电,灯罩还是老的。”她掀起焙笼的瞬间,蒸汽携着麦香腾空而起,在粉色光柱里化作千百颗旋转的金粉。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举着手机拍摄,嘴里不住念叨:“这滤镜绝了...”
其实哪需要什么滤镜。冶城粉灯巷景致最动人的,是光影里藏着的节奏。裁缝铺的灯会随缝纫机踏板明灭,叮咚作响的修车摊前,灯影在钢圈上流淌成银河。若赶上雨天更妙,湿漉漉的青石板倒映着连绵的灯河,撑着伞的行人像是从古典画里走出来的。
我在豆腐坊前停下。王师傅正用木框压豆腐,每压一下,悬在梁上的小粉灯就轻轻晃动。“这灯是我媳妇嫁来时带的。”他不好意思地抹了把额汗,“她说粉光看久了不伤眼。”此刻灯影投在雪白的豆腐块上,竟像给玉器镀了层霞光。
转角修表铺的景致别有洞天。九十岁的陈爷爷戴着单眼放大镜,在粉光灯下摆弄着怀表机芯。满墙的钟表指针齐齐指向傍晚六点,他突然抬头:“你听——”所有钟摆开始摆动,嘀嗒声如同雨打芭蕉,而粉色的光斑在玻璃表盘间跳跃追逐,恍若穿越了时光。
当然也有人不理解。隔壁新开的奶茶店非要挂惨白的尝贰顿灯,不到半月竟主动换成定制的粉色灯笼。“怪了,同样奶茶,在粉灯下拍照就是显高级。”店主挠着头承认。这大概就是大冶小粉灯一条街的魔力——它不言语,却慢慢把美渗进生活里。
夜色渐浓时我登上阁楼。整条巷子尽收眼底,那片粉色光海在晚风里轻轻摇曳,像是古城温软的呼吸。忽然明白老人们为何执着于此——他们守着的不仅是灯具,更是让平凡日子发光的秘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