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忍一忍,我就要放弃你了
再忍一忍,我就要放弃你了
这话是说给你听的,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。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敲了叁夜,像极了心里头那个倒计时的钟。我坐在沙发上,手里攥着早就凉透的茶杯,忽然觉得,人跟人之间啊,有时候就差这么“一忍”。忍过了,是海阔天空;忍不过,也就到了该松开手的时候。
记得刚开始那会儿,可不是这样的。你晚回消息,我觉着你在忙;你说话敷衍,我猜你是累了。我给自己找的理由,多得能编成一本词典。朋友都说我脾气好,能“忍”。其实哪是什么脾气好,不过是心里那点喜欢,像一块厚厚的缓冲垫,把那些磕磕碰碰都悄悄吸收了。那时候总觉得,再往前走走,光就透进来了。
可这垫子啊,它也会磨损的。磨损它的,不是哪一次惊天动地的争吵,偏偏是那些轻飘飘的、日复一日的瞬间。是分享快乐时你心不在焉的“嗯”,是我需要依靠时你那永远在忙的“下次”。失望这东西,它不声不响,却最懂得积少成多。它一点一点,把我心里那点热乎气儿给吹凉了。
现在想想,“忍耐”真是个有趣的词。它听起来挺伟大,带着点牺牲奉献的味道。可很多时候,它不过是“不甘心”和“舍不得”披了件好看的外衣。我们忍着,盼着对方能看见自己的委屈,盼着某天醒来一切都能变回老样子。这就像在一条走不到头的隧道里,举着一盏越来越暗的灯,心里默念:再走十步,就十步,要是还看不见光,我就……我就怎样呢?往往说到这儿,自己就先泄了气。
但我最近发现,人心里头那个叫“底线”的东西,它其实会说话。它一开始只是小声嘀咕,你不理它,它就提高嗓门,到最后,它干脆在你心口上撞钟。撞得你整夜整夜睡不着,撞得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都觉得陌生——这个满脸疲惫,眼睛里都没了神采的人,是谁啊?
所以,“再忍一忍”,成了我给自己最后的通牒。这不是威胁,更像是一场郑重其事的告别排练。我在试着习惯没有你的日子,习惯把掏出来的心,一点点重新安放回去。这个过程挺难的,像拆一件织错了的毛衣,得耐着性子,把交织的线头一根根理顺。有些回忆缠得紧,一扯,连着自己的皮肉都疼。
我猜你也感觉到什么了吧。我变得安静了,不再追着问“为什么”,争吵也少了。你或许松了口气,觉得我终于“懂事”了。其实不是的。安静,是因为那盏灯里的油,真的要熬干了;不吵,是因为连争论的力气,都成了奢侈品。我的离开,可能不是摔门而去,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“算了”。
雨好像快停了。我把凉茶倒掉,洗干净杯子。这个动作让我想起,有些关系就像这杯茶,泡得太久,又不去续上热水,终究会变得苦涩难咽。握着一杯冷茶不放,暖不了手,也解不了渴。
我想,我快走到隧道的尽头了。尽头可能没有光,只是一片开阔的、安静的黑暗。但那也好过一直困在明明灭灭的盼望里,自己骗自己。放弃你,听上去挺失败的,可换个角度想,何尝不是放自己一条生路。我得把那个快被“忍耐”压垮了的自己,给找回来。
茶杯搁回柜子里,发出轻轻一声脆响。像是一个小小的句点。我知道,当我终于能平静地、不带怨恨地,把这句话在心里说完的时候,就是我真的,可以转身的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