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孟州站后街的小巷
站在孟州火车站出站口,我犹豫了一下。朋友说穿过车站后面那片老巷子,能找到全城最地道的胡辣汤铺子。可望着那条窄得只容两人并肩的小巷,我还是有点犯嘀咕。
巷口杂货店的老板娘正坐在马扎上剥豆角,收音机里咿咿呀呀放着怀梆戏。我问她巷子好走吗,她头也不抬:“走着走着就熟了,这条孟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走了叁十年。”
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的,墙根泛着深绿的苔藓。谁家二楼的窗台上,几盆月季开得正艳,红彤彤的花朵垂到半空中。拐角处有个大爷坐在门前修自行车,扳手敲得叮当响。他见我在巷子里张望,咧嘴一笑:“找那家汤馆吧?往前再拐两个弯。”
越往深处走,生活的气息越发浓郁。晾衣绳横跨巷道,挂着衬衫和校服;厨房窗口飘出炝锅的葱花香;几个小孩蹲在墙脚弹玻璃珠,那清脆的撞击声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。这条孟州站后街的小巷像个活物,在每个转角都藏着说不完的故事。
忽然飘来一阵熟悉的香味——是胡辣汤的胡椒味儿!循着味道紧走几步,果然看见个简陋的铺面,门口支着大锅,热气腾腾的。老板娘舀汤的动作麻利得很,勺子往锅里一搅一提,浓稠的汤汁就盛满了碗。
“第一次来吧?”她看我站着喝汤,顺手递过来个小马扎,“这条巷子啊,看着破旧,可住惯了真舍不得搬。”她指着对面紧闭的木门说那家儿子考上北大,又指着巷尾那栋稍新的楼房叹气,说去年拆了半条巷子,老邻居都散了。
正说着,一列火车轰隆隆从旁边驶过,震得碗里的汤都在晃悠。我这才意识到,这条巷子与铁轨只一墙之隔。老板娘却毫不在意:“听惯了,要是哪天没火车声,反倒睡不踏实。”
汤喝完了,我又在巷子里溜达了一会儿。夕阳斜照进来,把石板路染成金黄。那个修车的大爷已经收摊了,门前摆着几盆刚浇过水的茉莉。孩子们还在玩,不过换成了跳房子,粉笔画的格子歪歪扭扭,却格外亲切。
走出巷口时回头看,暮色中的孟州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安静了下来,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在渐深的夜色里亮起。我想我明天还会来,不仅为那碗胡辣汤,更为这条巷子本身——它就像被时代快车遗忘的一个角落,固执地保留着生活最原本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