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林市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江城两百元的情缘往事
那是个飘着小雨的傍晚,我在吉林市松花江边的旧书摊前躲雨。摊主是个满头银发的老人,他从箱底翻出本泛黄的日记本,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"江城两百元的情缘往事"。我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买下它,没想到就此揭开了一段尘封四十年的往事。
日记主人叫春生,1983年在吉林市化工厂当学徒工。那个星期天他揣着攒了半年的两百块钱,准备去河南街买件呢子大衣相亲用。在4路电车上,他遇见了个穿碎花衬衫的姑娘,姑娘口袋破了,车票和零钱撒了一地。"我蹲下去帮她捡,抬头时看见她眼圈通红,手里攥着张诊断书。"
雨夜里的约定
春生鬼使神差地跟着姑娘在临江门下了车。姑娘叫秀兰,是从榆树屯来城里看病的,医生说要动手术得先交两百块押金。春生捏着兜里那沓钞票,汗水把裤袋都浸湿了。"我把钱塞给她时,手指都在发抖。她非要我留下地址,说开春一定还钱。"
其实春生没指望能收回这笔钱,他住在厂里集体宿舍,地址写得模模糊糊。没想到叁个月后的立夏那天,门卫真的送来个蓝布包裹,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百块钱,还有双纳得密密的鞋垫。
再次见面是在江堤的柳树下。秀兰的病好了,在江北开了家裁缝铺。她说为了攒这两百块,每天接活儿到后半夜,"拆开包裹那刻,针脚扎得我手心发痒,忽然特别想见见这个实心眼的姑娘"。春生在日记里写道,那天傍晚的晚霞把整条松花江都染成了橙红色。
接下来的半年,每个休息日春生都坐渡轮过江。秀兰的裁缝铺里总是飘着棉布和糨糊的香气,她踩着缝纫机,春生就在旁边修熨斗、钉扣子。"有回她给我量尺寸做衬衫,软尺绕到我后背时,我闻到她头发上有皂角的清香。"
消失在雾凇时节
转折发生在腊月二十叁。春生带着单位发的带鱼和猪肉去找秀兰,却发现裁缝铺锁着门。邻居交给他封信,说秀兰父亲病重,她回老家照顾去了。"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,让我别等。可我明明看见信纸上有水渍晕开的字迹,写着'开春回来'。"
春节后春生天天往江北跑,裁缝铺始终没开门。直到五月有人来退租,他才知道秀兰的父亲没挺过冬天,她守完孝就去了南方。"我在空荡荡的铺子里捡到颗纽扣,是她常穿的那件蓝褂子上的。"
日记到这里变得断断续续。春生后来成了家,搬到了新开发的厦门街,但他总爱在休息时坐轮渡去江北转转。有年冬天他在雾凇码头看见个系蓝头巾的女人,追出半条街才发现认错了人。"江风把雾凇吹得纷纷扬扬,那些冰晶落在脸上,凉得像那年她滴在我手背的眼泪。"
合上日记时雨已经停了,江对面亮起万家灯火。我试着想象春生现在的模样,也许他正牵着孙子的手在江边散步,给孩子们讲松花江年年融冰又封冻的故事。摊主收拾着书摊说:"这本子在我这儿搁了十年,你是第一个打开它的人。"
离开时我把日记本留在了江边的长椅上。或许某个偶然翻开它的人,会继续书写属于这个时代的吉林市附近200块钱的爱情。晚风吹过江面,带着水汽的凉意,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渡轮上,姑娘的蓝头巾被风掀起一角,像蝴蝶掠过1983年的松花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