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溪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情深150的约定
这条巷子窄得连电动车都得侧着身子过,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角青苔绿得能掐出水来。阿婆坐在门墩上剥毛豆,看见生面孔就眯眼笑:“找谁家呀?”
我第一次听说“150的爱情”,是从巷尾修鞋的陈伯那儿。他那间不到五平米的小铺子,墙上挂着叁十多年前的结婚照——新娘的红裙子还是问邻居借的。陈伯钉着鞋跟说:“那时候工资才几十块,我俩攒了整两年,刚好凑够150。”
那张压在玻璃板下的收据
陈伯从铁饼干盒里抽出张泛黄的收据,120元的缝纫机分期付款单,底下还有张30元的布料认购券。他手指摩挲着边缘:“她想要台缝纫机做衣服,我偷偷去码头扛麻袋,扛了叁个月...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,转头去敲打手里的鞋底。缝纫机现在还在他家阁楼上,罩着碎花布。
巷子中段的阿春姨接过话头:“我们那代人啊,150块能当现在一万五花!”她每天清早骑叁轮车去菜市场,车头永远插着野花——那是她丈夫从郊外采的。当年他用全部积蓄买了辆永久牌自行车,后座载着她穿过整座县城。现在自行车早锈了,他还坚持每天给她摘花。
其实算上通货膨胀,当年的150块相当于现在多少钱呢?我蹲在巷口小卖部门口算这个账,老板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:“别算啦,感情哪是算得清的?”他指着对面二楼那扇绿窗框,“老李每天给瘫痪的老伴读报纸,读了十二年,这要是折成钱...”他摇摇头,拧开收音机听粤剧。
红双喜搪瓷杯里的约定
巷子最深处的院墙上有半幅褪色的鸳鸯戏水图,那是1998年洪水淹过后仅存的痕迹。住在这儿的黄奶奶记得清楚,发大水那天她丈夫蹚着齐腰的水回来,怀里紧紧揣着个塑料袋——里面是完好无损的房产证和结婚证。“他啊,把我绣的鸳鸯窗帘扯下来裹证件,说这些比命重要。”现在老伴走了七年,她依然每天用那个磕掉漆的红双喜搪瓷杯喝茶。
刚搬来的小年轻在巷口吵架,为彩礼差两万块闹别扭。修鞋陈伯听着听着笑了,转身从屋里抱出本相册:“看看我俩结婚照,背后布景是找学校借的黑板,上面还写着乘法口诀呢!”新娘在照片里笑得特别甜,手紧紧攥着新郎的衣角。那个动作比任何誓言都有力。
黄昏时分,巷子飘起炊烟。阿春姨推着叁轮车回来,车斗里除了剩菜还有把新采的狗尾巴草;小卖部老板提早关店,扶着腰不好的妻子去江边散步;黄奶奶的搪瓷杯在窗台上反着夕光。我突然明白了——哪有什么150的爱情,不过是愿意把对方放进自己生命年轮里的那颗心。
巷子还是这么窄,窄得刚刚好能装下这些悄悄生长了半个世纪的情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