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娘罐精怀孕迟虫迟
新娘罐精怀孕
老槐树底下,张阿婆摇着蒲扇,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门:“听说了没?村东头老李家那新过门的媳妇,是抱着个陶罐子嫁进来的!”这话像颗石子,扑通一声砸进平静的池塘,涟漪荡开,传遍了十里八乡。
新娘子叫秀娟,人如其名,清清秀秀。可嫁过来时,陪嫁里真有个不起眼的旧陶罐,用红布封着口,谁都不让碰。村里的闲话就起来了,说那罐子不寻常,是秀娟娘家祖传的“求子罐”。更有甚者,窃窃私语,说秀娟过门才两个月,就显了怀,怕是和那罐子脱不了干系。
秀娟的丈夫大柱是个憨厚汉子,只知道闷头干活。起初听着风言风语,心里也堵得慌。可看着秀娟每日小心擦拭那陶罐,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珍重,他又把疑问压回了肚子里。直到那天,他下地回来早了,隔着窗缝,看见秀娟对着罐子低声说话,眼角还挂着泪。
“这日子,没法过了!”大柱心里憋着火,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房门。秀娟吓了一跳,手里一滑,那陶罐竟直直朝地上摔去!说时迟那时快,大柱一个箭步冲上去,险险接住了罐子。红布散开,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怪东西,只有一把干透的、黑褐色的泥土。
秀娟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她不是抱着罐子嫁人,而是抱着一段念想。那罐土,是从她娘家后山,她早逝的生母坟前取来的。按照她家乡快要失传的老讲究,这叫“娘土”。女儿远嫁,带一把故乡的泥土,寓意着不忘根本,也能护佑新家生根发芽,人丁兴旺。她早早有孕,是和大柱的缘分,也是巧合。她不对人言,是觉得这心意太私密,也太沉重,怕人笑话。
大柱愣愣地捧着那罐土,感觉沉甸甸的。他仿佛透过这把土,看到了妻子对母亲的思念,对未知新生活的惶恐,还有那份想把“根”带到新家的执拗。哪里是什么怪力乱神,这分明是一个女人最朴素的情感寄托。
打那以后,大柱再不理会外面的嚼舌根。那罐“娘土”,被他们夫妻俩一起,郑重地埋在了自家院角新栽的石榴树下。秀娟的心,忽然就踏实了,好像飘萍终于触到了泥土。这罐土带来的“孕”育,不是诡奇的故事,而是让一个家真正落地生根的养分。
石榴树后来长得很旺,第叁年就开了满树火红的花。村里人渐渐忘了“罐精”的传闻,只夸李家的媳妇旺夫、孩子结实。只有大柱和秀娟知道,那段对于“罐子”的私密记忆,和树下深埋的乡土,早已成了他们婚姻的底肥,默默滋养着平凡的日子,枝繁叶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