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红输了让小明随便处置
小红输了让小明随便处置
这事儿啊，得从上周五的篮球赛说起。我们班和隔壁班打对抗，最后叁分钟，比分咬得死紧。小红抢断成功，一个人带球往前冲，场边喊声都快把屋顶掀了。小明防她，俩人眼神一对上，那股较劲的味儿就出来了。
小红一个假动作，想晃过去，结果脚底滑了一下——就这一下，球丢了。小明抓住机会，反击得分，哨声响起，我们班赢了两分。小红当时就蹲地上了，不是累的，是懊恼。她好强，全班都知道。
人群散的时候，小明走过去，半开玩笑半认真：“哎，刚才那球，要不是你滑那一下，我真防不住。”小红没吭声，脸绷着。小明乐了，接着说：“赛前可说好了啊，谁关键失误导致输球，得答应赢家一个条件。‘随便处置’，原话没错吧？”
周围几个男生开始起哄。小红站起来，拍拍裤子上的灰，瞪了小明一眼：“认赌服输。你说，想干嘛？”
空气忽然就安静了。大家都以为小明会趁机要点实惠的，比如让小红代做一个星期值日，或者承包他的饮料。小明却挠挠头，看了看远处操场边上那排蔫头耷脑的盆栽。
“这样吧，”他说，“下周一午休，你陪我去趟花鸟市场。”
这答案让所有人都愣住，包括小红。这算什么“处置”？太没劲了。小红也疑惑，但点了头。
周一中午，他俩真去了。路上尴尬，没怎么说话。到了市场，小明轻车熟路地钻进一家店，出来时手里提着个小塑料袋，装着土和几棵看着不起眼的绿色苗苗。
“这是‘乒乓菊’，现在看着丑，好好养，秋天能开成圆滚滚的小球。”小明把袋子递给小红，“‘处置’内容就是：你把它带回教室，放在窗台那个空花盆里。以后你负责浇水，我负责施肥。咱俩一起把它养活，看它开花。”
小红彻底懵了，接过袋子，感觉比篮球还沉。“就这？”
“就这。”小明笑了，“你那下摔倒，是鞋底纹路磨平了，我看见了。输赢有时候就差一点点运气，或者一双好鞋。但让一棵花活下来，开出东西，比赢一场球有意思。”
小红没再说什么。两人回到教室，真把那几棵小苗种进了那个积灰的空花盆里。位置就在小红座位旁边的窗台。从那以后，小红课间常去浇水，小明隔段时间会弄点肥料来。他俩的话，慢慢从“该浇水了”“好像长高了一点”，多了起来。
有次大扫除，小红擦窗台，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挪开，忽然说：“我以为你会让我难堪呢。”小明正在擦黑板，回过头：“让对手难堪有什么意思？篮球是比赛，比赛完了，生活里咱们是队友。”他指了指那个花盆，“比如这个，现在它就是咱俩的‘共同项目’。”
这个词，后来常常被提起。那个空花盆，闲置了很久，以前谁都懒得打理。现在成了教室一角的焦点。同学们也习惯了，看到小红浇水，会提醒她“背面叶子也喷喷”；看到小明摆弄肥料，会开玩笑“别给人家喂撑了”。
深秋的时候，“乒乓菊”真的打了花苞，一个个圆鼓鼓的，先是绿色，慢慢透出白色和黄心。开放那天，正好是个阳光很好的下午。金黄色的圆球小花，挤挤挨挨，热热闹闹。全班都跑过来看，说没想到能养活，还开得这么好。
小红和小明站在人群后面，看着那盆花。输赢的芥蒂，早就像春天的雪一样化没了。一场赌约，一次看似莫名其妙的“处置”，把一次失误的懊恼，和一次胜利的得意，轻轻巧巧地，转化成了需要共同照看的生命和期待。那盆花放在那儿，就是一个看得见的见证。
所以啊，有时候“随便处置”能处置出什么来，真不好说。可能处置出一份意想不到的责任，也可能处置出一段缓和的关系。关键不在处置的权力有多大，而在那个拿着权力的人，心里头装着什么。是只装着输赢的瞬间，还是装着更远一点、更久一点的东西。
窗台上的花，在风里轻轻晃了晃。教室里的人，看了会儿花，又各自回到座位，准备上下一节课。日子照常过，只是那个角落，多了一团暖融融的、金黄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