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最讨厌的上司出去旅游温泉在线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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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公司团建通知的时候,我眼皮跳了叁下。什么?集体去温泉山庄?还得和部门的人住一块儿?我心里那点度假的雀跃,在听到分组名单的瞬间,“啪”一声熄灭了。和我同屋的,居然是我的顶头上司,老李。
老李这人吧,工作上吹毛求疵,生活里古板无趣。想到要和他共处一室两天一夜,还得一起泡温泉、吃饭、尬聊,我脑袋就嗡嗡的。出发前,我偷偷往行李箱塞了降噪耳机、眼罩,还有一本厚得能当砖头的书,打定主意要当一个安静的“隐形人”。
车子在山路上盘旋,气氛比车窗外的雾气还凝重。老李坐在我旁边,腰板挺得笔直,一如既往。我戴上耳机,假装睡觉。没想到,车子一个颠簸,我的手机滑了出去,不偏不倚,掉在了老李脚边。他弯腰捡起来,屏幕还亮着,上面是我昨晚搜索的“如何与不合拍的上司相处”的页面。那一瞬间,空气凝固了,我恨不得跳车。
老李把手机递还给我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淡淡说了句:“我也搜过‘怎么让年轻下属别老躲着我’。” 我愣住了,没接话。他转过头,看着窗外飞逝的树林,叹了口气:“下了班,就别叫李总了。叫老李,或者……李哥也行。”
这个开场白,完全出乎我的意料。到了山庄,分配房间,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——所谓的“标间”,居然是个带私汤的和式套房,中间就隔着个屏风。这意味着,连晚上那点私人空间都快没了。我俩对着那两个铺在榻榻米上的铺位,面面相觑,第一次有了种“难兄难弟”的滑稽感。
晚饭是自助餐,大家喝了些清酒,话匣子慢慢打开了。老李抿了一口酒,突然说起他刚工作那会儿,跟着他那个严厉的师父跑项目,比我现在怕他还怕得厉害。“那时候觉得他处处针对我,”老李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堆起来,“后来有一次项目出大问题,他顶着压力,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了。我才明白,他那不是苛刻,是怕我摔得不够疼,记不住。”
我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。这话,像是在说他师父,又好像不止。我忽然想起,有好几次我方案做得粗糙,他劈头盖脸骂完,深夜却给我发来详细的修改思路和参考案例。
晚上泡温泉,我们选择了露天的公共汤池。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界限,身体浸在温暖的泉水里,白天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。周围很安静,只有潺潺水声。老李靠在池边,闭着眼,忽然说:“我知道你们背后叫我‘打印机’,嫌我汇报抠格式、抠标点。” 我有点尴尬,没否认。他接着说:“我第一份重要报告,因为一个数据格式不统一,被客户全盘打回,差点丢了合作。从那以后,我就落下了这‘毛病’。”
热水好像不仅泡开了筋骨,也泡软了心防。那些让我厌烦的细节控、不近人情的严苛,忽然有了来路。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,聊工作里的憋屈,也聊生活里的琐碎,房贷、孩子的教育、父母的健康。我发现,脱下“李总”这层西装,他也就是个被生活追着跑的中年人,有焦虑,有无奈。
回到房间,屏风两边的灯都熄了。黑暗里,老李的声音传过来:“明天回程,那个新项目的初步思路,你今晚要是有什么灵感,可以随时说。不行就明天车上聊。” 这话听着还是工作,但语气却不同以往,更像是一种商量。
我望着天花板,窗外隐约透进一点山间的月光。这一趟“受罪”的旅行,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。讨厌或许依然存在,但那层坚硬的、标签化的外壳,在温泉的热气里,似乎被融化了一些。我看到了一部分“所以然”,虽然离“喜欢”还远得很,但至少,那后面不再是一个单薄的符号,而是一个具体、有缘由的人了。这算不算,也是一种意外的收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