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人视频
色人视频
最近老张总跟我念叨，说他手机里时不时就能刷到些“色人视频”。头一回听他说，我还愣了一下，啥叫“色人视频”？他咂咂嘴，把手机递过来：“喏，就这种，颜色特别扎眼，人嘛，拍得是好看，可看多了吧，心里头空落落的。”
我接过来瞅了瞅。屏幕里的画面，颜色浓得化不开，像打翻了调色盘。人脸光滑得没有一丝纹理，背景虚化得像是活在另一个维度的梦里。确实好看，像橱窗里精致的假人模特，挑不出毛病，但也摸不到温度。老张在旁边叹了口气：“你说，现在这人，咋都乐意活在这么‘浓’的颜色里头呢？”
这话让我琢磨了半天。我们看的，到底是视频，还是那一层厚厚的、名为“审美”的滤镜？早些年拍照，讲究的是捕捉瞬间的真实，哪怕光线暗点，脸上有点油光，那也都是活生生的烟火气。现在呢？不套个滤镜，不加层特效，好像都没法儿见人。肤色必须白皙透亮，天空必须湛蓝如洗，食物的色泽必须诱人垂涎。一切都朝着某个“标准答案”狂奔，真实世界的灰度，反而成了需要被修正的缺陷。
这种对“完美色调”的追逐，慢慢就演变成了对人的一种重新塑造。视频里的人们，在滤镜的加持下，拥有着近乎统一的精致五官、无瑕皮肤和苗条身材。他们活在一种被精心校准过的“色相”里，以至于我们快要忘了，普通人笑起来是有眼角细纹的，皮肤在阳光下是有毛孔的，身材是有各种美好形状的。这种“色人视频”看多了，就像天天吃重口味的调味料，舌头麻木了，反而品不出食材本身那点清甜了。
更让我有点担忧的是，这种风气看久了，人会不自觉地拿那把虚拟的尺子来量自己。看看视频里光鲜亮丽的“色人”，再瞅瞅镜子前普通的自己，那股子落差感，可真不好受。它悄悄抬高了我们对“正常”的阈值，让普通的日常生活，显得有点“不够色”，有点乏味。我们追逐着屏幕上那片饱和到失真的色彩，却可能忽略了窗外正在流动的、层次丰富的真实黄昏。
老张后来把那些应用都设置了使用时长。他说，现在偶尔也看，但会提醒自己，那就像看一场华丽的舞台剧，谢幕了，灯亮了，还得回自己朴素但踏实的生活里来。这话在理。技术给了我们涂抹颜色的神奇画笔，这没错，但执笔的人，心里得知道自己想画什么。是画一个隔绝真实的彩色泡泡，还是去发现和记录本就存在于平凡日子里的、那些细腻动人的底色？
说到底，视频也好，生活也罢，色彩本身没有错。错的是我们是不是只能接受一种浓艳，而失去了欣赏那些淡雅、甚至有些斑驳的原始画面的能力。也许，关掉一些滤镜，允许一点“不完美”的杂色进来，我们看到的，反而是一个更生动、更亲切的世界。那个世界里的人，才有真正的气味和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