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大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2:18:28 来源:原创内容
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大

你肯定也这么喊过。不是那种文绉绉的感叹,是嘴巴先于脑子,一股气从胸膛里直接冲出来,变成一连串最原始的音节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然后,那两个字才落地:“好大!”

我第一次这么喊,是小时候在山里,抬头看见一棵老樟树。那树冠,黑压压地撑开,把半边天都遮严实了。阳光得费好大劲,才能从叶子的缝隙里挤下几道金光。我张着嘴,脖子都仰酸了,心里那股说不出的劲儿,最后全化成了那句带着土味的“好大”。那时候觉得,大,就是一种顶天立地的踏实,一种让你瞬间渺小、却又莫名安心的力量。

后来,这种感觉好像越来越少了。城市里的东西也大,高楼大厦,大屏幕,大商场。可它们的大,是冷冰冰的,是压下来的,是让你觉得挤得慌的那种大。你站在楼下往上看,脖子也会酸,但心里不会“啊”出来,只会想着,电梯怎么还没到。

直到去年,我开车跑了一趟西北。笔直的公路像一把刀,劈开望不到头的戈壁。开了几个小时,窗外的景色都像是复制的,土黄的天,土黄的地,单调得让人犯困。我正有点迷糊呢,车子拐过一个毫无征兆的弯,一片湖,就那么毫无防备地、满满当当地砸进了我的眼睛。

真的,只能用“砸”这个字。它不是慢慢出现的,是“哗”一下,把整个灰扑扑的世界都给覆盖了。那蓝……怎么说呢,不是天空那种漂着的浅蓝,是沉静的、厚重的、像一整块巨大的宝石嵌在地上的蓝。大得你一眼根本装不下,视线慌慌张张地跑,从这头到那头,感觉要花上好几分钟。

我猛地踩了刹车,拉开车门下去。风是干的,带着粗粝的沙子味,呼呼地刮过耳朵。但我好像听不见风声了,就呆呆地站着。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,顶得喉咙发紧。然后,那句话自己就跑出来了,带着长途的疲惫和沙哑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好大!”

喊出来,人就通了。好像那声喊,是把心里积了很久的、对于城市逼仄的闷气,一股脑全吐给了这片浩瀚。它就在那儿,沉默着,容纳着。你对着它喊,声音立刻就被风吹散,被那片无边无际的空间感给吞没了,连个回声都没有。但它不是无视你,它用一种更沉默的方式回应你:看吧,世界本来就可以这么大。

那是一种奇特的安慰。人在特别大的东西面前,反而能看清自己那点烦心事的尺寸。房贷啊,加班啊,人际间那些拧巴的小情绪啊,在那种级别的宏大景观面前,忽然就缩成了可以捏在手里看看的小石子。不是说它们不重要了,而是你找到了一个比例尺。你知道了,世界不只有你目之所及的那一小块天花板。

自那以后,我好像有点懂了。我们下意识喊出的“好大”,往往不是在夸一个物理尺寸。我们是在表达一种“被震撼”,一种认知被瞬间刷新的体验冲击。是发现日常尺度之外,还存在另一种存在方式时的本能反应。可能是自然,也可能是一本厚书里包罗万象的思想,或者一段你从未经历过的、广阔的人生故事。

所以,别吝啬那声“啊啊啊啊啊”。下次,当你碰到那种让你脑子空白、心跳先于思考的东西,管它是星空、是海洋、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,还是某个让你灵魂一颤的瞬间,就痛快地喊出来吧。那声喊,是你心里那个还没被琐事磨小的孩子,在对着广阔的世界,打招呼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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